晏则不停拨着算盘珠的手指一顿,他把毛笔往笔架上一搁,揉着眉心,道:“掌柜的我穷啊。”
入夜的妖界倒是跟人界没什么两样。同样是入夏的天气,萤火虫围着道旁้的灌木一闪一闪,照的那片低矮的林子就像是罩上了一层青黄色的滤镜。
“哈!”青果忍俊不禁,捂着肚子笑弯了腰,“你就……你就,”艰难的直起腰,从挎包里掏出睡得正香的小烛人,“你帮我照顾又又,直到这个小家伙能独当一面。”
青果瞧他一副被主子夺食的哈士奇的模样,忍着笑鼓起双颊๐,昂着脑แ袋瞪着一双笑弯的眼,说:
青果扒拉扒拉头,理理衣服不说话,因为ฦ她现在又不是人。
青果一下子醒了过来,“怎么回事……你放我下来!”
晏则找了把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摸着光洁的下巴๒赞同的点点头,“要不是能说会道真不能ม乱点鸳鸯谱,不过看你连句好话都不会说,看来也不是什么高级别的姻缘使。”
晏则抱着死命挣扎的青果进到เ客栈,关上大门,把青果往地上一放,一摸额头一把汗。
晏则挑眉,转头对狼二说了什么,然后正儿八经的坐到狐王对面。
青果坐在狼大、狼二俩中间,瞥眼冷脸的狼二,转头笑眯眯地原形的狼大:
“狼大,掌柜的棋艺好不好?”
狼大点点狼头,尾巴๒一扫地上的落花,有些不适应下面的软垫的蹭蹭pp,“会,我就是输了他七局五子棋才当店小二的。”
青果撇撇嘴,同情的伸手抓一把他的耳朵,“你干嘛不变回来,你这么坐,都走光了。”
狼大尾巴๒一僵,夹着俩后腿默默地转过身,如果不是身上有一层毛毛,恐怕他就和狐王一样红了。
狐王嘴角微微上扬,将目光投向青果,指上的白子落上棋盘。
“你输了。”晏则落下一子,道。
“呵,嗯。掌柜的果然棋艺精湛啊。”狐王收回眼神,放眼棋盘,激赏道。
随即,他问道:“掌柜这次来是为何事?”
晏则挑眼狼二,让狼二把血珀送过来。
他接过狼二送来的血珀,递到狐王眼前,“狐王可认得这东西?”
狐王诧异的接过血珀,放到鼻前嗅了嗅,“是吾儿弥鸢所佩之物,那丫头莫不是输了棋拿这个ฐ抵债了?”
狐王真幽默。青果揉着坐麻了的双腿,心想。
晏则ท轻笑,拍开落在肩上的花瓣,一双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对上狐王的眼,似要看穿对方的内心。
“这是二王子的棋友自身精魄所凝的血珀,因倾慕公主棋艺而赠与公主,内里刻了他与公主ว的名。不过昨日我却见到这血珀挂在了他那棋友的尸身上。不知狐王可否为我解答。”
狐王细眉一蹙,仔细找到了那排小字,顿时面露难色,“小女近日不知去了何处,时辰不早,诸位舟车劳顿ู,还是先去歇息,等明日狐后省亲回来,再问问狐后可好?”
他把血珀交还给晏则,不待晏则回应,便扬手招来守候在旁的仆侍,“带着几位客人先去歇息。”
说罢,他扬袖在棋盘上一扫,黑白棋子纷纷秩序井然跃回棋盒中。
原先盘旋在上头的花瓣纷纷扬扬而下,将棋盘盖上,狐王拈着一瓣落在他手上的花,细长的眉眼里带着淡淡愁色。
“弥鸢这孩子原是最让本王放心的,没想到เ……唉——”他长叹一声,松开手指,起身离开,任由花瓣落入尘土。
晏则起身相送,待狐王背影消失于视线,他拂开花瓣捏起一枚白子,往袖中一扔。
“走吧。”
青果见狐王离开,如获大赦的松了浑身紧ู绷的肉,伸开双脚捶起小腿。
“累死了。”她抱怨道。
狼二睨了眼青果,走向晏则ท,晏则却过来,弯腰拉着青果的手把她扯起来,“你这个神仙体质不行啊,坐着都能说累็。”
青果冲他一耸鼻子,比了个鬼脸,“还不是因为掌柜的你克扣我吃食,说好的鸡汤没了也就罢了,坐了一路的马车连口水都没给,我饿着呢。”
狼大转过头,摇摇尾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晏则,“掌柜的,我也饿。”
晏则扶额,“你们跟我说也没用啊,”他看狼二兀自跟着仆侍往外走,牵着青果,“快走,休息的地方แ应该有准备吃的。”
闻言,狼大蹦起身,化了人形,追上狼二。
青果低眼看看被他牵着的手,不露痕迹抽出,抓抓马尾,“他们俩是怎么เ到你店里当小二的,是你招不到人了么เ?”
“对啊,”他一勾她的肩,向前走,“哪有像青果你这样适合的呢?”
青果站定,表情严å肃,看着他,“掌柜的,这个ฐ笑话不好笑。”
她其实想直接明了的告诉他,不要因为ฦ要她帮忙就跟她说好话、玩暧昧什么的,她不喜欢。
可是毕竟还要去找血金珠,关系弄僵不好。
晏则一愣,看着她认真的神情,那双黑曜石般眸子一眨不眨的对着他,就像已经看进他的心。他心头一颤,一种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