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个事我不再追究。”白慕灵突然让了一步。
“猫?”白慕灵惊讶莫名。
胡秀琳也在世纪乐่惠上班,是客服部一名跑腿儿。她没有学历,没有背景,唯一的优点是模样俊俏。其实追求胡秀琳的人不少。青chun靓丽,谁不喜欢?但是胡秀琳偏偏相中了办公位置更接近总经理办公室的吴棱,别的不图,就买他是一只潜力股。胡秀琳自以为慧眼识珠,殊不知,吴棱这只股攥在她手里虽不至于跌成垃圾股,却也再没有升值。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胡秀琳除了怪自己瞎了眼押错了宝,就只剩没完没了的牢sāo。
好在当时扩招后的大学生都还躺在象牙塔里做着飞黄腾达的美梦,吴棱这批毕业生就业形势一片大好。当年完全不能想象若干年后一个平常岗位几十匹饿狼哄抢的情景。为了方便照顾寡母,吴棱毅然选择回到เ家乡吉鑫市就业。吉鑫市是除了省城外最繁荣的城市。换句话说,吉鑫是个大林子,在吴棱这只小小鸟眼里,它就是天堂。吴棱顺利进入本市最大一家购物商城世纪乐惠,很荣耀的成为企管部的一员。
胡秀琳在后排坐着,目睹两ä个三十岁的男人像小孩一样斗ç气,哭笑不得。她烦躁的催促:“赶紧回家!”吴棱遵命。
“一路上你都不说话。是不是被金波抢了副驾,你不高兴?”吴棱问。
“至于吗?”胡秀琳轻蔑的说,“我才没你们那么无聊!”
听着胡秀琳冷幽幽的话,吴棱心里忒不是滋味。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和胡秀琳失去了往ri的和气,一说话就鼓气,若非自己一味忍让,两个人早就闹开锅了。吴棱取出一只烟,叼在嘴上,还没有来得及点火,便被胡秀琳阻止了。
“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在车里抽烟,最讨厌车里一股散不去的烟味儿。脑袋长那么เ大,就是不长记xing。真不知道那是脑袋还是草包。”胡秀琳像数落儿子一样数落吴棱。
吴棱沉默了片刻,他突然把香烟吃进嘴里,并且使劲在嘴里嚼。烟丝苦涩的怪味令他想作呕,强忍着,最后艰难的将嚼烂的烟丝吞进肚里。吴棱疯狂的行为让胡秀琳目瞪口呆。当她缓过神的时候,难以压抑的火气喷薄而出。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向我示威吗?”胡秀琳嚷嚷着。
吴棱沉默不语。
“装ณ哑巴就可以了吗?”胡秀琳继续吼着。
“今天在外面晒了一天太阳,早就蔫ຑ了,没有jing神和你吵。”吴棱不耐烦的说,“让我安静一阵可不可以?”
胡秀琳冷笑说:“哎呦,你还好意思提你那些丢人现眼的事,脸皮真够厚!”
话到เ这里,两ä人已经到家。他们都已经饥肠辘辘,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饭,恩恩怨怨暂时丢到一边。
晚餐还是稀饭加玉米棒子。胡秀琳完全没了食yu,放下筷子,yin沉着脸往房间走。包子甩着尾巴跟着她。她觉得这小畜生很讨厌,不轻不重的踢了它一脚。包子叫嚷着跑了出来,躲在吴棱脚下。吴棱今晚胃口大开,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秀琳她怎么啦?”王亚琼问儿子。
“不知道。”吴棱不屑的说。
“肯定又是你惹她了。最近你们怎么啦?三天没有两天好,哪有两口子绷着脸过ri子的,赶紧进去哄哄吧。”在王亚琼的心里,小两口闹别ี扭,无论谁的错,低头的那个应该是男的,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妈,我今天看到玖老爷了。”吴棱转移了话题。
“哪个玖老爷?”王亚琼问。
“就是叫我吴凌那个呗。”
“不要说胡话!”王亚琼严肃的说,“你怎么เ可能见到玖老爷!”
吴棱笑说:“人家移了民,又不是卖了国,就不准回来探探亲吗?”
“探亲?要看阎王肯不肯放人——玖老爷移民第二年就在国外病逝了。”
啪!吴棱正在啃的玉米棒子掉在桌上。他吓傻了,背脊一阵凉,惶惶的说:“我真见到เ玖老爷,他还给我喝了可乐……难道我见鬼了?”
“呸呸!”王亚琼正sè说,“大吉大利,大白天哪有什么เ鬼,不要自己吓自己้。”
吴棱心里耿耿于怀,不敢多想,使劲说服自己้——晒了太阳,眼花了,出现了幻觉而已。王亚琼心里也不踏实,故作镇定,暗想:改天还是要去庙里烧柱香求个平安才好。
吃过晚饭,吴棱进了房间,看到房间里的胡秀琳可怜兮兮的摊在床上,不禁产生恻隐之心,想和她讲和。
“要不要煮一碗面给你吃?”吴棱温柔的问妻子。
“不用。”胡秀琳冷淡的说。
“我亲自下厨,保管有大师水准。”吴棱哄着妻子。
“说了不用!”胡秀琳突地坐了起来,把自己的头发挠得乱蓬ศ蓬的,烦躁不安的喝道,“我和你们两母子是不是有仇啊?”
冻僵的蛇终归是蛇,吴棱为ฦ自己先前的心软感到可笑。他可以忍受胡秀琳对自己横挑眉毛竖挑眼,但是他不能忍受胡秀琳迁怒母亲。他觉得房间里气氛窒息,想到เ屋外转转,吸上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