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来人将一众奴仆分开,老太太早已冷着脸端坐在主上了。
但见她此刻眨着水灵灵的大眼,一脸惊奇的望着扑做一团的奴仆,显得有些愣怔。
大少爷怒了,紧拽着手中的玉扇,咬着银牙刚要作,夏凉连忙凑了上来,在耳边嘀咕了几句,大少爷一愣,面色一阵古怪。随即低头抚了抚额,再抬头已然挂上了灿灿的笑,那一口贝齿衬着红润的薄唇,霎时风采无双,惊艳四座,“呵呵,原来是三娘的兄弟,我说怎生得这么雅致。可是吃好了?”
沈如尘瞅着对面这油头粉面的小子好生眼熟,但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眼下只瞧他不知好歹的竖在自己้跟前,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招呼”自己,心头那怒火噌噌噌ຒ的一下飚得老高,沉着俏脸,一把抽出袖中玉扇,指着那人鼻头冷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滚开!”
沈少爷这才满意的收回小眼神,偏生还又拨弄了两ä下,不紧不慢道,“成色就照着这样的,先给少爷弄个几十颗送来。”
汪尚书一愣,恍惚了会儿才明白了过来,不由á嘴角一抽,笑的有点畸形,“呵……呵呵,少爷,这个还真没有……”他活了一把岁数,知道这风雅的人喜欢收藏古籍字画,嗜武的人喜欢摆弄锋刀利器,贪财的人喜欢搜罗金银珠宝,独独没听过什么人喜欢收集门牙!
刚到เ了宫门口,值班的都尉一见那金顶ะ马车和夏凉那张猴精的脸,连令牌都没细看,赔着笑就放了行,也就只有他沈如尘觐见敢大摇大摆的坐着马车在宫里横冲直撞。
这不,刚一到เ天乾ດ宫门口,正巧赶上文武百官下朝,大少爷一掀轿帘,满身都是闪亮亮的金丝银线绣成的青松绿竹,加之ใ用大紫色的云锦做料é底,这一身长袍算是做足了奢华的噱头,亏得他身形修长高挑,肩直腰细,那俊俏非凡的面容总有一股邪气散出来,一时风采当真晃得人睁不开眼。
众官远远只瞧着那ว人踩着太监的背,大摇大摆的下了马车,还明晃晃的露出一口白牙,不由从心底冒出一阵寒气,佯装聊天的聊天,谈话的谈话,反正是打算彻底没见到เ大少爷了。
偏偏大少爷没打算让他们好过,径直从众人面前走过,挨个儿的打了招呼,顺便一提昨日酒楼ä大笑之徒,那笑眯眯的小模样当真叫人心头恨极,众人一时悔悟,竟然忘了这是个ฐ睚眦必报之ใ徒。
“哟,少爷来的巧,皇上正念叨你呢。”
黄大海远远的一甩拂尘,尖着嗓子挂着笑脸就迎了过来。
大少爷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默默无语的众人,冷哼一声,转脸就扬起笑走了过去,“黄总管,皇帝叔叔可传膳了?少爷我可饿着肚子专门过来蹭饭的!”
“呵呵,皇上一准儿猜到เ你定来用午膳,刚刚ธ差了奴才叫御膳房多做了些您最爱吃锦花鱼。”
“那ว可快些,少爷我真饿惨了……”
让众人诧异的不是二人有说有笑,虽然这黄大海ร是出了名的刁钻;而是二人讨论的焦点居然是一条鱼!当今圣上居然记得这恶少的喜好,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鱼,而且看这样子还习以为ฦ常!当即众人心头一阵冰凉,这皇上……竟比对自己้的儿子更疼这恶少……
皇帝时年五十多岁,虽然保养得宜,看起来比实岁年轻,但是每日醉心于国事,难免操劳疲累,此刻虽然一身珠光宝气的龙袍加身,显得威武严å肃,但那股子沧桑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只见他一手托着奏折,一手翻阅,时而提笔批注两下,时而蹙眉沉思半晌,一屋子太监宫女,无人敢大声喘气,深怕惊扰到他。
“皇帝叔叔,尘儿可过来蹭饭了,您还在忙?”
可不就是大少爷探头探脑的从门外窜了进来?
皇帝一楞,转头便瞧向门边的小太监,小太监浑身一哆嗦,连忙“噗通”一声,伏地不起,嘴里连连叫道,“圣上饶命,奴才没有听见沈少爷进来,圣上饶命!”
“倒是越养越没了规矩。”皇帝蹙眉,半真半假的怒道。
就在小太监几乎ๆ快要吓出尿时,沈大少爷却是笑了,吊儿郎当的走了过去,端起宫女的茶水,连忙借花献佛,嘻嘻笑道,“哎哟喂,我的皇帝叔叔,可消消气吧,尘儿最近练了一门神功,走路无声,他听不见也是应该的,这正说明我神功大成啊。”
皇帝ຓ接过他的茶水,倒忘了小太监这一茬,放下手中的奏折,便转头佯怒道,“你这泼皮,就知道说些个混话。朕当真哪天要抽空好好揭揭你的皮!你且告诉朕,这刑部的饭可还好吃?”
大少爷沉思了会儿,挠了挠头,似有不满,“那醉虾味儿太重了些,其他还好。”
皇帝见他有板有眼当真正正经经的评论起刑部ຖ的饭菜,气极反笑,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头,“朕却不知他们竟然这么เ苛待你!连醉虾都敢上!”
大少爷神情依然不变,隐隐的还有些许恼怒,“可不是?我都用您来压汪尚书那厮了,他才给我吃些醉虾,素鸡!实在太不给您面子了!”
皇帝听得这话,不由瞪大了双眼,憋着笑又不好作,只得虎着脸道,“你这猴儿,得了便宜还卖乖๔,朕竟不知你在牢里还用朕来换醉虾素鸡!实属大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