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玉嘴角一勾,笑然探出头去,循声瞧去。
况且……他也不需要你担心呐。
“长河落日,黄沙万里,我且舞一曲,但请君顾ุ兮……”琵琶声突然停了下来,满座俱惊,直勾勾的目光尽数落在一袭红纱裙ำ的霍小玉身上。
“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正经多久,才肯乖乖露出你的狐狸尾巴๒!”霍小玉心头一笑,脸上自然也漾开了妩媚的笑意,只见她指尖轻轻拨动琵琶弦丝,断断续续却又恰在音节上的曲音便从指间响起。
马车车帘ຈ突然一掀,云飞恭敬地道:“请霍姑娘与霍夫人下车,进府用膳。”
郑净持点头道:“凡事留人三分余地,自该有这样的思忖。”
怪不得这两ä位小小副将也能过得了对子那ว一关——凡是云晚箫身边之人,总是令人意想不到เ,因为ฦ这个云晚箫,也是个ฐ让人意想不到的奇人。
郑净持吩咐小婢给诸位公子上了茶,目光朝这两位公子一探,笑问道:“两位公子瞧着面生,不知……”
李益的承诺原来如此不堪一击,人未死,日月尚在,他已๐忘却前尘,把她霍小玉当成是年少轻狂时所结的一段露水姻ี缘。
“平生志愿,今日获从,粉骨碎身,誓不相舍。”
云晚箫身子轻颤了一下,“栖霞,你这话是何意?”
栖霞眸中的凄色更盛,“尉迟大哥能ม识木兰,自然世间也会有第二个人能ม识木兰,公子难道不怕霍小玉成这第二人?”
他……尉迟大哥……竟然知道我是女子?
这句话云晚箫没有问出,心中已๐有答案,若不是早ຉ识得她是女子,拼死救她之时,又怎会有那么เ灼烈的目光?
可是,若是尉迟林待她用了心,又为ฦ何与栖霞订了婚约?
云晚箫轻咳了两ä声,原来,即便是尉迟大哥还活着,对栖霞来说,她云晚箫终究还是欠了她。
“婊子无情,虽然此话说得难听,但是栖霞还是想劝公子一句,此时回头,还不算晚。”栖霞沉声说完,一声幽怨的叹息轻而易举ะ地刺痛云晚箫的心。
婊子虽无情,戏子也无义。
她云晚箫不就是一个戏子,一辈子都不能做真实的自己,其实比霍小玉都还不如。
至少,霍小玉他日遇上了良人,还可以从良,而她云晚箫,即使遇到เ了良人,也只能咫尺相看,注定一世孤独。
更何况,她身上还有一笔血仇未报……
一旦踏入仇海,就算想回头,也再也看不到岸了——这是她临ภ走前夕,忘心师太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她不是不懂ฦ,只是不能懂ฦ。
“栖霞,欠你的,我云家是永远还不清了。”云晚箫脸色煞白,胸ถ口的旧ງ伤又隐隐作痛,“只是,霍小玉我还是得招惹。”
“公子?”
“商州ะ连死御史与刺๐史,就凭我一本死无对证的回奏,你觉得皇上能ม信几分?”云晚箫倒吸了一口气,“况且,定王那边肯定会觉察放在商州多年的耳目李克被我连消เ带打了,所以,我的下一步棋,离不了霍小玉。”
栖霞听出了云晚箫话中的意思,“公子还想用霍小玉布棋?”
“我只想让皇上与定王那ว边以为,我云晚箫原来也是个ฐ好色之人,一见七里烟花巷的霍小玉便失了魂,身子刚ธ休养好,便不顾一切地流连烟花之地。”云晚箫说完,蹙紧了眉心,“即使爹为ฦ我编了不好女色,是因为庵堂寄养多年的原因,也不能ม解除天下人心中ณ之惑,身为男ç子,岂能不好女色?何况,一个杀了定王耳目的人,又怎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流连长安烟花柳巷?”
栖霞叹了一声,“如此一来,霍小玉难出公子复仇之局了。”
云晚箫点头,“棋子一旦入局,只有到了终局,才会有生路。”云晚箫放下了车帘,凝重地望着栖霞,“她终究是被我牵连入局的,若能一边落子布局,一边保她全身而退,这辈子也算少欠一条命,就算踏上黄泉路,也安心些。”
栖霞定定看着云晚箫,“公子如此布局,当心伤身。”
云晚箫掩口咳了咳,淡淡笑道:“此生注定孤寡,伤身又如何?”
栖霞伸出了手去,握住了云晚箫的手,对着她舒眉一笑,眼中ณ的凄色渐渐淡去,“公子不是还有奴婢么?”
云晚箫脸上的笑容有了些暖意,打开了手心,那ว枚铜钱平躺在掌心,黯淡无光,“你可放心,若我没有错看了霍小玉,那只须这枚铜钱,便可结了霍小玉商州献艺的酬金。”
栖霞看了一眼铜钱,又看了看云晚箫,似懂非懂。
云晚箫脸上笑意一敛,眸光忽然寒冽了三分,“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倒要看一看,她究竟是爱财,还是爱权势?”
“吁——”
突然听见赶车的云扬一声长吁,马车停了下来。
“车上何人?”
“车上乃是商州ะ云麾将军,云晚箫。”云扬抱拳对着守将说道。
听到马车外响起长安守将的呵斥声,云晚箫从怀中摸出了自己้从三品的武将将牌,一手掀起车帘,一手执令在上前查问的长安守将面前晃了晃。
“本将军急见小玉姑娘,你们快些打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