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向我说起这事的时候,轻描淡写:“那顾昭仪实在聪明!”
放玉碟的时候,我微微有些怔愣,心中却是五味难陈,原来,只有隔了距离,才能看得真切,不过是七七四十九日,便已物是人非了。
至此,似乎一切都已๐真相大白。
太后闻言气急攻心:“你!贱婢!哀家当初ม就应该废了你!”
原来,我竟不知道,他的在意亦不少于我。再回头看他,执着酒壶狂饮,似欲将所有的不如意都随酒一道饮下,神情已不复方才的气吞山河力压乾ດ坤之势。
“朕就怕她不来!”皇上的自信盖住了一切,饶是大哥那般优秀出众的人物,也不由á自主的为之折服。
“不想知道它会说什么话?”他伸手将花夺了回去,放在耳边细细地听着。
灯笼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我接在手中细细端祥,它没有娇艳欲滴的华丽,薄薄的,由á深红羽化为绛紫,几片拱成一簇,果然像极了灯笼,而花中嫩黄色的花蕊探出头来,极似灯笼的坠儿。
他执笔在纸上洋洋洒洒:“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โ回顾,半缘江山半缘君!”
时光如梭,又一载寒暑,这一年,我似乎是虚度,多数时间窝在椒房殿中写写画画ฑ,人长高了不少,纸也用掉不少,知秋为我整理的字画撂了一大堆。皇上看了,宝贝得很,又让人装ณ订起来放在了清凉阁。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妥,清凉阁,妃子们经常出入侍寝的,若是看到了,不知会作何想。皇上揪了一下我的脸颊:“颜儿是在吃醋!”居然是欢喜的。
淑妃走过去,将那字画ฑ拿了过来,边看边说:“不过是幅字画,何至于对几个弟弟这个样子?明儿起你就是王爷了,怎么还……”她的话音顿住了,眼睛定在了字画的落款处。
焰炔和焰华争着将手上的字画扔在了地上,焰行一脸的不知所措。
“其实皇上对大皇子帝爱,较淑妃也不少一分。只是他心系朝堂,难免心有余而力不及。让大皇子去西北一说,即使你舍得,皇上也未必舍得。”若是舍得便不会这般震怒了,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便是这般吧。“你平日太过维护大皇子,对他并非好事。他是天朝的皇长子,该担当的还是要担当!在你眼中还是孩子,在他人眼中就未必。你若再这般一力承担,一味维护,只怕反成其害!”说到เ最后,我的言辞带了几分严厉。
“皇后的意思,焰炽不听我的劝,当真要把他送去西北?他才十四岁!”我的话被她全部否定,眼下她的心中只有孩子,忘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然而,我只是将目光紧紧地投在他们那一处,身形丝毫未动,脸上亦有端庄的笑容。
校猎结束的时候,我大哥亦带着他的三千骑兵回驻西北。那一日,在三爵观送行。西北的风徐徐而至,似是边疆ຆ催行的战鼓。壮士即使心中有千万不舍,但在三爵观前,仍是豪迈畅言,将一双双黯然的目光抛置身后。
坐在浴桶里,我将头深深埋下。腹部微微涨痛,坐在撒满玫瑰的温水之中,才有了缓解。
早ຉ在入宫前,大嫂就曾经常问起我这件事,我也是一知半解,乃ี至及笄时仍未至。之ใ后皇上并未临幸于我,故这事也就淡忘了。
“小姑姑!”九岁的侄儿迎面行了一礼,身后跟着的是我的大嫂。
“管言!你是宫里面出来的,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不知道吗?咱们四皇子身边总该有个人照应着才好!”
“您现在是千金之ใ躯,若万一出了差ๆ池——”她面露震惊,亦有后怕。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正色道:“没有万一,若你不帮我,可就真有万一了!”
没多久,大嫂拿了一套衣裳过来,我立时就变了个模样。
虽自小在京城长大,京城的路却不熟,打听了几回才找到了一个ฐ医馆,连那郎中的姓名亦牢记在心。他青衣秀丽ษ,一派儒雅之ใ气,指腹刚触上我的腕部,便已了然:“夫人,你这是喜脉!”
我微笑点头,自怀中ณ掏出一只四蝶金步摇:“先生,妾身匆忙行路,未带银两,以此物当作诊金,它日必来赎回,你一定要记住不可变卖了去!”
那郎中ณ十分好说话,也是个ฐ老实人,听我这么一说,也未多说什么,只将那ว步摇小心的收了起来。
我又自怀中掏出一物,正是椒房殿与我日日相伴的墨锭:“烦请先生再替我瞧瞧,这墨还能不能ม用?”
他面有疑色,却未多问,只伸手将墨锭拿在手中,细细观看,而后又闻了一下,脸上有惊讶之色:“这墨锭里面似乎——”
说到这,他便顿住了,又在案边的砚上研磨了一会,鼻子凑了过去,边闻边思索ิ着。
良久,他才直起身来正色说道:“夫人,这墨万万不能用!”
虽然心中已๐是猜了个七七八八,但眼前仍是黑了一黑,却在失神之余又有一丝窃喜。
果然,不是皇上——
难道,真的是她——
于是暗自稳住心神:“这又是为ฦ何?”
“说到制墨所配的香料和药材,各家不同,常常秘而不宣,至少有一千种以上。而这锭墨,应该含了瑞雪!”
我登时起了疑问:“瑞雪?”
“瑞雪,亦即天花粉,是一味中药,经常被施ๅ以死胎引产之用。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