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哥儿,你也吃块。”丁氏很是高兴,夹了一块酱肉,递到秦牧面前。
没有哪个娘亲不喜欢儿子的孝敬,丁氏爱怜的在秦晓风脑袋上抚摸几下,这才接过馒头,就着酱肉吃起来。
蛾儿难以理解的看着罗凝香:“小姐,你怎生突然吟起五柳先生的诗了呢?”
罗凝香的笑意又上来,紧抿着嘴唇道:“不是嘴厉害,是精明!生甚事了,他变得这么精明?我虽没有参与铺里的事儿,见过的厉害人也不少,就没有象今天这般,在他面前老是词穷呢。”
罗凝香有些气愤的道:“蛾儿,不许说爹爹的不是。爹爹是为了大家好。一开店,就要赔不少,早点关门当然是好,只是这是年关,若是关门,几百号人的吃饭穿衣就是问题。为ฦ了让他们过一个好年,爹爹明知道是赔钱,也只能ม撑到年后了。”
罗凝香眉梢儿微微一扬:“谁说我们妇人只能工于女红,就不能做事?古有清夫人经商,富甲â天下,秦始皇立清夫人碑,传为千古佳话。哎,府里的事都成这样了,我能不担心么?”
秦牧拿起一把破剪刀,来到织布机前,把丁氏还没有织就的布剪了下来。
抓起明矾,捏细,撒在水桶里,再用木棍一阵搅动,原本殷红的色彩一下子变得鲜艳欲滴,非常美丽,让人看着就喜欢。
秦牧在另一时空有亲人,有朋友,事业不能说如日中天,至少不差,过着有车有房有存款的幸福日子。突然来到北宋,这落差也太大了,一时间哪里接受得了,成天里呆。
这女人是秦牧在北宋的娘亲,丁氏。
秦晓风对银元宝是爱不释手,居然掉了,实在是这事太有震憾力了!
“哥,你真要让我去读书?”秦晓风的喉头干,一向说话流利的他居然结结巴巴,老半天才说完。
“真的!”秦牧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当然知道读书对人有多重要。
秦晓风兀自跟了一句:“哥,你没说假话?”
秦牧脸一肃:“晓风,这是关系到你前途的大事,我怎能说假话?这事千真万确!要是你愿意,就这么定了!”
“哥,我愿意!我太愿意了!”秦晓风激动得泪水直流:“错哥去读书,我好羡慕呢!”
他说的错哥,是二叔的独子秦错,在读私塾。
弯下腰,把银元宝捡了起来,秦晓风塞回秦牧手里,脸上泛着紫ใ色:“哥,我读书要用银子,这银子你收着!”
刚ธ说定,就忙着筹学费了,秦牧在上学之前也这么干过,大是亲切,把银元宝抛抛:“行!我收着,等你上学时,好孝敬先生!”
“谢谢哥!谢谢哥!”秦晓风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多少个谢谢,兴奋得在地上直蹦。
丁氏既是欢喜,又有些担心:“牧哥儿,风哥儿要读书,这又是一大笔开销,要怎生弄到这么多钱呢?”
没有钱,就不能读书,秦晓风很是紧张的看着秦牧,胸口泛着波浪。
秦牧宽慰他们:“这事我早ຉ想好了,我是想先开个ฐ染坊,染些布料。有罗氏布庄帮着卖,养家糊口,供晓风读书不是问题。”
染整这行业很宽广,除了染色以外,还可以印花,既可以处理一般布匹,还可以处理丝绸。人,总是要穿衣服的,有多少人口就有多大市场,可以说染整这行业在宋朝是最具市场前景的行业了。
宋朝有一亿多人口,这市场还小吗?想想就让人头晕。
可以这样说,秦牧的心有多大,市场就有多大!
只是,路得一步一步的走,饭得一口一口的吃,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做,秦牧现在没有本钱,只能集中精力做一件事。从最简单的染坊入手,再好不过了。
一提起罗氏布庄,丁氏就不放心:“牧哥儿,你和罗大小姐虽然商量好了,要等他们的确信。可是,罗氏布庄都快关门了,万一他们不要,那该怎么办?”
“娘,这您就放心了。”秦牧宽慰她:“天下间开布庄的很多,识货的也不少。远了不说,就说这相州,有名的布庄不就有好几家么?要是罗氏布庄不要,我还可以去别ี的布庄。只要东西好,不用愁卖不出去。好东西卖不出去,这种事还没有出现过!”
也是这理,丁氏不由得大是放心:“牧哥儿,照ั你这么一说,风哥儿这书不就读定了?”
“那是!”秦牧抬头看看天色,还有点时间,把纸叠好,揣在怀里:“娘,你们在家里,我去李师傅家走一趟,请他做点东西。”
经过秦牧这一说,丁氏心里升起过上美好生活的希望,声音有点高:“牧哥儿,早去早回!娘等你回来吃饭!”
“知道啦!”
丁氏和秦晓风送出门来,很是不舍的分手。最不舍的当然是秦晓风了,瞧他那模样,恨不得和秦牧一起去。
雪仍然下得很大,寒风凛冽,不过,秦牧穿得暖和了,倒不觉得冷,甩开步子前行就是了。深一脚的浅一脚๐,极不好走,仍是难不住秦牧,走得很快。
一路上,秦牧心里不住转着念头,甚是担忧:“水槽很重要,可是,需要技艺高的木匠才能做,我在哪里去这样的木匠呢?要是水槽不能达到要求,我的计划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