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历史的浩劫中,我该如何呢?
崇仁坊,是皇子、公主们居住的府邸。昔日显赫的龙子凤女,包括公主ว、附马、皇孙、王妃等几十位皇亲被当场诛杀,有的甚至被剖腹,说是要用心肝祭祀เ安禄山在叛乱ກ中死去的儿子安庆宗。
我不由语塞,心想莫不是小日本都是天生作间谍的料,怎么这样敏感?只是如果他们都能感觉出来,那么朝中为何迟迟没有动作呢。我摇了摇头,只好轻描淡写一句带过:“我也只是担心物极必反罢了,盛世久ื了,太过安逸,所以一朝有变怕是难以顾全。”
“以前一直感叹大唐的物华富贵,你们的典章制度、政治学问、药学医务甚至是建筑手工、饮食茶道,所有种种莫不让我们目眩羡慕、感叹不已,除了派出一批又一批的留学生,盼着他们学成之后报效国家,我们并未作他想。”藤原脸上的专注之情令人感动:“但是这一次的经历,让我看到盛世浮华下面普通百姓的疾苦,也感受到这奢靡之风中隐藏的危险信号。”
“在下自知唐突,只是,夫人能否考虑与在下同回日本?”藤原说的干脆没有一丝犹豫。倒让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也驻足说道:“大人救我于危难,雪飞心中极为感激,只是没有机会当面谢过,大人何时离京,我定去相送。”
原来高高在上、手持生杀大权的帝ຓ国天子竟然也会有如此温和诙谐的一面,难道他对许合子的宠溺已经到了如此程度?竟然在人前都不顾及所谓的规矩和礼法,我心中暗暗吃惊。
“平身!”玄宗甚是温和,态度中ณ的那ว种自然亲切让我着实有些吃惊,所以偷偷抬眼打量着他,而玄宗的眼神掠过慕容荻和我,最终落在了许合子的脸上,面带笑意。
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今爱尽了,缘灭了,凉风吹过,我醒了。
十年的时光转瞬而逝,李豫的爱对我来说仿佛是不可承受之ใ重,爱得那样若即若离,爱得那ว样朦胧暧昧,就像飘渺的浮云,看得到,抓不住;又像手中沙,抓得越紧,从指缝溜得越快,说到底只缘于拥有的不是全部。
高力士禁不住潸然泪下,有些哽咽道:“杨相与三位国夫人被乱军诛杀了!”
没有意料之ใ中的惊愕惶恐,也没有想象中的哭声阵阵,有的只是一声轻轻的叹息,微弱的似乎若有若无。高力士心中ณ一阵紧,只听得淡淡一句:“这么快,他们终究是等不到蜀地了。”
“娘娘!”虽然在禁宫中经历数十年沉浮变幻,但此时的高力士还是不由得佩服娘娘的这份从容与淡定。这让他更加局促不安,偷偷抬眼向那张绝色的容颜望去,阳光中的她美得耀眼,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从前,也是一个午后,还是寿王妃的玉环在太液池畔ึ花海中ณ扑蝶,那娇็艳的容颜、爽朗的笑声,还有裙带飘飘的一幕带给圣上多大的震撼,自此以后有她在的地方แ,诸芳失色,圣皇眼中ณ只有她一人。
高力士眼中的光立刻暗淡下去,要不是自己揣测圣意献计,也许她还是那ว个一脸娇็憨、天真无邪ิ的寿王妃呢。
想到เ此,高力士的心不可抑制地痛了起来,长期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在幕后默默地注视着她,小心地掩藏起对她的那ว份关心,以一个忠实的奴仆被她驱使,为她筹划,而今天,难道真的要自己亲手送她上路吗?
就在高力士一副愁肠、难以启齿之时,玉环忽地开口:“他,弃了我?”贵妃盯着自己玉臂上的那副翡翠镯子,还是那么晶莹剔透,趁着如玉的肤色更是美得动人心魄。
高力士深深俯下身子,仿佛已๐经匍在地上:“娘娘,实在是情势逼人,由不得圣上,想那三军哗变,太子殿下在后方แ也是静待不前,龙武将军陈玄礼ึ更是目无纲纪,带兵刃擅闯行围劝谏,陛下实在是不得以呀!”
“罢了!”贵妃一脸平和,仿佛一切与她无关,她轻轻褪下手臂上的镯子:“投袂之日,期之必死。葅醢之戮,甘之如荠。”
“娘娘!”高力士不能相信,面对即将被处死的境遇,她会真的如此淡定。
贵妃将一双翡翠镯子递给高力士:“谢公公送玉环上路!”
“娘娘!”高力士如丧ç先考,哀嚎痛哭,室内外宫女内侍亦是哭声一片。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一代绝色的杨贵妃终于以一条白绫结束了她三十八岁传奇的一生。
不远处的玄宗清楚地听到เ痛哭声,只觉得万念俱灰、了无生趣。
随后,高力士跌跌撞撞推门而入,扑倒在玄宗脚下:“陛下,娘娘已然去了!”
“娘娘走的甚为ฦ安详!”高力士泣不成声,他知道只有此刻๑自己不用掩饰,可以尽情挥泪去追忆:“只是可恨那陈玄礼竟然冒天下之大不敬,亲自勘验,唯恐娘娘还会生还。”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得知杨贵妃死讯后拥在驿馆外的哗变兵士举ะ着刀剑三呼万岁,却不知这声声称颂玄宗听来是多么的可笑、可悲。
“太子呢?”玄宗忽然狠狠地问道。
“太子还在兴平。”高力士答道:“想是稍后便会赶来!”
“还未动身?”玄宗半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这是入蜀的最后一道关隘,恐怕太子不会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