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康无奈,依言坐下,盘膝打坐,摆个五心向天的姿ู势。他的身体柔韧度很好,摆姿势摆得似模似样。老者道:“我给你打一道真气,你试一试,顺ิ着真气运行一周天,你自家体会。”
白衣老者并不肯信:“你还没练,如何知道不成?”
唐括铉ຉ有些惶恐:“弟子,弟子……实在是身不由己。弟子日后一定勤加练习。”
败给师父,唐括铉接受得很坦然。师父也不训斥他,只问:“你如今每日练功懈怠了。”
一个ฐ小孩子,用一本正经的口气说出近乎调戏的话,居然不令人讨厌还有一点可爱。李元妃破涕๓为笑:“你这孩子,油嘴滑舌的。”
李氏因孙子可意,看儿媳也不那ว么讨厌了。只是担心儿媳教不好孩子,想令他长住宫中,少受包惜弱的影响。孰料孩子离开时间略长,赵王妃便“思念成疾”,赵王便入宫抢人,李氏只得让步。这回孙子才过来不几天,又被接了回去,李氏又是一阵气闷。
“西楚霸王,有垓下之败,不足学。”完颜洪烈毕竟是读过书的王爷,《史记》还是知道的。
好比现在,包惜弱花容失色,她犹记得丘处机当日杀人如砍瓜切菜般利落,生恐儿子犯犟惹到丘处机,到时候一家三口就危殆了。
完颜洪烈心尖一颤:“康儿?”完颜康道:“先前的奶妈妈走便走了,她走得还算体面,现在过得也还好。对吧?现在我身边的人,有什么เ不好,您告诉我。可别再先让人不见了,再给我个不痛不痒的解释。他们俩,谁都别ี想带走。”
二仆心下不安,不知道为ฦ何自己会被从小王爷身边带走。赵王府主子少,人口单纯,纵有下人勾心斗角,比之其他府邸,也是清净自在的。撒哈林却看得明白,问题大概是出在女主人身上。王妃看似无能,赵王一颗心全在她身上,大事未必由á她,小事必会令她如愿。王妃的见识,也关心不了什么大事,能关心的,也就是丈夫和儿子了。
撒哈林的经验,王妃的话,在府里是管用的。她要处置小王爷身边什么เ人,还真能办得了。动手的虽是王爷,事情的结果,却是王妃的心愿。
撒哈林幼小之时,家族得海ร陵王青眼,生活优裕,对这些事情一看即明。王妃根本不用动脑子,只要觉得不快活了,自有王爷善后。小王爷聪敏慧颖,却练不出内功,王爷已是不满,有道士来闹,王妃又心中不安。王爷是要有所行动了。拿他身边的人杀鸡儆猴,敲打儿子,是高门里惯用的小手段。小王爷大概也看明白了,七八岁,狗都嫌,为维护“自己人”敢跟父母叫板了。
孩子脾气,令撒哈林心头一暖:小王爷这心性,可真是讨人喜欢呀。有人护着,谁会不欢喜呢?
完颜洪烈狼狈地道:“知道了。”
撒哈林故意说完颜康:“年纪不大,操心不少,我劝你呀,得过且过算了。这年月,没了谁不能活?你就是担心太多!”
完颜康没好气地说:“我最担心的是你哪天被道士打死了。那道士最恨金人,您老口上还不饶人。爹,你真要让他当我的师父?你们要是都没办法,我就跟他走吧?我在这里,他每过来,你们就要受一回惊吓,真是让我不忍心。说好了,我跟他走,必会走丢â,到时候他要来找你们,我就再护不得你们了。”
撒哈林淡定地道:“哦。那我给你画ฑ张地图,会宁老林里等你。”
完颜洪烈被两人挤兑个ฐ半死,怒道:“我能有什么办法?逼反了全真派,你道圣上不会发怒么?本来蒙古人就够麻烦了,西夏也不安生,山东、陕西、河南河北,盗匪原就不少。再来一个全真道,唉!放到十年前,我哪会将全真道放在眼里?”
完颜康不耐烦地道:“等下我跟妈说。”完颜洪烈急道:“你别ี吓着她。”完颜康道:“她还用我吓吗?以后丘处机还会来的,拜了师,他就更有理由á过来了。一见他,妈就想起他会杀人,你有办法吗?”完颜洪烈深恨自己无能为力,发誓必要重金聘些武林高手来才好。完颜康道:“您去陪妈吧,我的事儿,我自己弄,并不会麻烦到您。”
完颜洪烈深深地看了撒哈林一眼,转身离去。他知道,完颜康说的都是实情。无论拜不拜师,丘处机只要盯上了赵王府,就会时常光顾。撒哈林还不肯放过他,背后扬声道:“王爷,有空侍太座的疾,也去宫里侍一回疾罢。”完颜洪烈脚๐步一顿,走得更快了。
打发走了完颜洪烈,完颜康一脸的冷样,对乌也、特斯哈道:“你们以后都跟着我,别ี人的话,都不用听。”两人懵懵懂ฦ懂,只知道王爷脸色不好看,小王爷护着他们了。不用权衡,齐声道:“我们都听小王爷的。”
完颜康又说撒哈林:“您还是在府里住下吧。”撒哈林哼唧一声:“我可住不惯。”完颜康道:“好歹有命在。”
撒哈林道:“切,笑话。”
完颜康诚恳地道:“真的。您气人的本事比我高明多了。姓大的在朝里做官的也不算少了,就您不来,是有自知之明,怕得罪人吧?”
撒哈林脸上一僵,怒道:“气走道士的,可不是我。”
“我七岁,学坏了,必是有人教的。要杀我,他也须得等到我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