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祭司
大雪,飘飘洒洒,直落了整整十五日方停。
初霁的夜空蓝缎一般通透,一轮初升的明月在点点繁星的映衬下,撒落冷冷的清辉!
圣山上白雪皑皑,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银光。
崎岖的山路上,两点火光向着山顶ะ的神殿缓缓地移动着。
“九叔,我背你吧!”
“不用了,快了,哎——老了!”
“九叔不老!是这雪下得太大了,这都三月了,山下的梨花都快开了呢!”
“呵呵,这圣山上啊,一年到有大半年是白雪覆盖的,只有六月到十月才有些暖意。若是四、五月来,便可见着圣山戴了个帽子似的,山顶尽是积雪。山下是夏日,山上便是冬日了。往年啊,老爷派我,来见大祭司——,我从山脚的关卡走到神殿,只一天便到เ,这次竟走了两日。”
“哦,那ว山上一直都是这么冷啊?”
“可不!”
“那,大祭司在这里不冷吗?”
前面的老人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呵出白雾在月光下舞蹈一般散开。
“谁说不是呢?”怔了一会儿又在少年人的扶持下向前走去,只留下一声感慨:“这都是命啊!”
月上中天,二人终于来到山顶。
长长的台阶尽头,白雪覆盖的神殿看不出形状来,连阶前两只巨大的石兽也辨不出是什么เ来,只觉得巍峨森严å,唯有殿门前的灯火带了些暖意。
九叔带着少年人登上了台阶,上前击响了殿前的石钟,三声低沉的钟็声袅袅荡去。
不多时,侧门被拉开,一个全身甲胄、手执错金涡纹子母刀的高大卫士走了出来:“什么人敢夜上圣山!”
灯火下,这卫士凛凛犹如天神一般,手中的钢刀精光四射,那ว少年不觉后退几步,若不是九叔拉着,险些落下台阶去。
九叔笑道:“将军,我是云家的老仆,带了我家老爷的口信,来见大祭司的!这是小虎,老爷让他陪我上圣山的。”
卫士上前细看:一个穿着皮袄的老人,帽子上已积满了白雪,脚上的皮靴粘着不少冰粒。黝黑的皮肤在灯火中闪着古铜色的光泽。额头的皱纹如刀刻一般,胡须上也凝了一层霜花。后面立了个倔头倔脑孩子,不过十二、三岁年纪,也穿着皮袄,毛绒绒的帽子下一双眼睛虽有些惊慌,也有些好奇!
不觉笑道:“是云家的九叔啊!请进吧!”
九叔弯腰谢道:“多谢将军!”拉了小虎跟着卫士进了侧门。
“我们那里是将军啊!云大人才是真正的将军呢!”
进得门来,卫士先将二人带到เ偏殿:“二位稍候,神殿的规矩是进来的都要搜身,职责所在,对不住啊!”说罢,上来二个锦衣青年。
“晓得晓得!”九叔笑道!
卫士向后退去,后堂响起一阵清脆的云板声!
小虎好奇地四下打量着偏殿两侧长长的壁灯:“九叔,里面很暖和呢!”
“恩!不要多话!”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进来:“什么事?半夜三更的来叫门,等不得天明么?”
“请回如意姑娘,云家来了两ä个人了,要见大祭司!”
“呀——!既是云家的,你让他们先进来吧!”
九叔听了,连忙携了小虎向后堂行去。
穿过回廊,只见那ว卫士立在堂前,见二人来了道:“二位请进吧!珊瑚姑娘在里面呢!”
九叔谢了卫士,进了后堂。
小虎偷眼望去:门内正立了个女子,眉目清秀,面容淡雅。夜里起来,被了件黑色的裘袄,头也只松松绾着,笑吟吟地看着二人!
“二位请随我来,这时候上来,定是劳累็的紧,先用些热茶点心吧!已着人去回禀如意姑娘了,大祭司尚在观星楼呢!要来这里也有些路程的。”
九叔谢了这姑娘,二人随了她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小厅。
厅中幔帐垂悬、温暖如春,正墙上挂了一张图,却并非什么神仙画卷,也非书法碑帖。竟是一副地图的模样,山川河流,皆在眼前。两ä旁个排放了两张小几、几个ฐ座椅。也并不供时令的花卉,只放了两ä盆挂着串串红果的接骨木!
九叔看了看地图便在一张椅上坐了,并不说话,只低了头闭了眼在歇息。这一路上,他走了着实是辛苦的紧。小虎却好奇地四处打量着,直到เ几个年少的青衣女童捧上了茶水、糕点才开始大吃起来!也不管是玫瑰饼还是奶酥雕花丸,一律大口塞进,和了茶水吞下!九叔见了也只是笑笑,吃了些东西,又闭目端坐了。不过片刻,便被小虎吃空了一个ฐ盘子。
珊瑚和几个女童见了小虎这吃法也不觉掩口偷笑,几个ฐ女童转身、又捧了几盘糕点上来。小壶抬头看了,也不觉有些面红,欲下停下,盘中的红豆包又似在向自己招手一般,实在难熬!
珊瑚轻笑一声,带了女童们退入后堂,小虎又放开了大吃起来!
不多时,一阵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