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小文早早地就到了会计老王家。小文和老王本来并不熟悉，原先老头子在的时候，小文一直在外面读书，而老王又一直在矿上，两ä个人几乎都没有见过面，只是每年拜年的时候能见见，而且那些时候，家里头也通常都是活跃着刘泉和老李的身影，这个ฐ老王从来不多说话，只是去家里头看看就走了，跟小文也完全不熟悉，当时小文觉着这个人没多大本事，只是一个蔫呼呼的会计罢了。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小文忽然现，这个原本并不怎么เ熟悉的人，这个自己原先并看不起的人，才是自己唯一可以依赖的，而那ว两个ฐ往日里来往密切的家伙，那两个ฐ整天吹嘘着仗义和能耐的人，此时此刻๑却忽然变脸扮演了债主的角色。从老头子开始做煤矿买卖，老王就做一直是会计，每一笔买卖都得经他的手，而且以前煤矿开工的时候，他长期住在丘顶山的山脚๐下，闲来没事也就跟工人们聊聊口子里头的状况，长期以往，对于口子里头的每一条巷道走向他都清楚地很。论其对煤ศ矿的了解，便是小文他们家老头子在，也比不得老王。老王做会计这么长时间，几乎一点儿差错都没有，老头子走的时候，就交待过陈英，矿上的事情可以依赖老王，想来老头子也一早就现刘ถ泉和老李那ว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货。所以和郭建新的这笔买卖，小文从头到เ尾一点儿都没瞒着老王，除了小文娘俩，也只有老王才知道这件事情了。小文到底年纪还小，沉不住气，一早ຉ上到了老王家里头，就把昨天晚上他琢磨的事情一股脑แ儿地倒给了老王，然后颇有些紧张地看着皱起眉头的老王，他不知道老王会有什么反应。轻轻笑笑，不屑一顾ุ？还是慈和地摸着他的脑瓜子说：“小文啊，这些是大人的事情，你好好读书就行了。”抑或是，含含糊糊地赞上几句，其实压根就是蒙混他这个ฐ‘小孩子’而已。小文不知道，他低头喝着老王端过来的一碗小米粥，掩饰着眼神里头的焦急。老王仔细听着小文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都给倒出来，并没有把小文的这些想法当作孩子话看待，而是颇็为认真地思考了几遍，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是小文不能比拟的，而且，无论是对刘泉和老李，还是对那ว些老客户，他都熟悉的很，现在的局势找他拿拿主意是再合适不过了。思索了半晌，老王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把通红的烟头在桌子上碾灭了。一直默默主意老王的小文赶紧抬起头看着老王，等着老王说话。“当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想办法把煤卖出去，否则一旦政策有什么变化，就是十多万的损失，这个ฐ我们现在可赔不起，至于老刘ถ和老李他们两个——”老王喝了口水，接着说：“先拖着他们俩，依我看，老李虽然做的这事情太不地道，却还是个ฐ念故旧的人，而那ว刘泉完全就是个白眼狼，哼，没关系的，这件事他可打错算盘了。”老王的嘴角隐约带着一丝不屑，不过那不屑一闪而逝，小文也没有注意到，心中火气充盈的他甚至没有听清楚老王的话儿。“他们俩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儿拿，别ี以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就好欺负！”小文恨恨地道，对那两个家伙，他打心眼里头恨地厉害，巴不得他们吃饭的时候给噎死。老王听着这种非常熟悉的语气，忽然笑了笑，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我也好好琢磨琢磨，你现在先不用跟他们制ๆ气，先想想办法，看能不能ม把剩ທ下的煤给卖出去，这是最要紧的大事。”小文点点头说：“王叔，干脆ะ我们今天就去找找原来那些老客户吧，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帮忙。”老王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心里头对这件事情没抱多大希望，只不过看着小文那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罢了，他心里想：不让他亲自试试，他是不会甘心的吧。年轻人的脾气就是这样，从想法出现到เ想法的实践绝对不会过一天，过了这一天，可能ม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什么เ样的想法了。当天中午不到เ十二点的时候，小文已经到เ了县里的另外一个乡镇上，柏乡村。任何知晓老王开车习惯的人，都绝对不会乐意坐他开的车。倒不是因为危险，老王这个人是稳重到了骨子里头的，他开车习惯也一如他的性格，稳，太稳了，而老王实现这个‘稳’字的方แ式就是放慢度，就用一个可怜的三档，还时不时地倒换成二档会会车，一路就给开到了柏乡村。下了车以后，小文心里头就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学会开车。老王对这里很熟ງ悉，他领着小文，两人拐了一条小弯路，过了个坡就到了那家要找的客户家里头。老王和小文还没进院子呢，就听到เ了里头的吵闹声，还有搓麻将的哗啦啦的声音。等到两人打开门，一股子夹杂着各种气味的烟气就给冲了出去，把小文冲得几乎想要呕吐，他不怎么舒服地看了看老王，现老王一点儿异样都没有，笑眯眯地跟坐在麻将桌上的那个ฐ黑老头儿打了个招呼。“老王，你怎么来了〉？”那黑老头儿看到老王进来，笑着问了一句，同时看了看手里的牌，操着一声国骂把牌打了出去。老王笑了笑，正要说话呢，忽然那黑老头儿叫了一声好，而后一推牌，哈哈笑了起来：“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