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做了什么梦?为ฦ什么脸这样红……?”翠竹试探地问了问,又故意补了一句,“还是——又发烧了?”
“翠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半晌,他才问出这一句话。
这死小子,和他老母一个德性。
突然,桌子上“邦”的一声响!
碧珠说:“少爷说他今儿个没胃口,身子不大舒服,想早点歇息了。”
珍木八仙桌上,摆放着东坡肉、玉香五花肉、龙眼乌骨鸡等珍馐美馔以及上等女儿红、花雕等名贵佳酿。
“娘——”
“清儿,你今年都二十一了。别家的男子在你这么大连孩子都好几岁了,可是你呢?至今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尚书夫人说道,“如今上天赐予我们这样好的机缘,让我遇上了南宫月公子,他就是我们的福星,你怎么可以赶他走?”
可是寒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还真是谢谢南宫媒人了。”
虽是这样说,神色却没有一丝改变,口气淡淡的。
“好吧,我要买!”
顿时,鸦默雀静。已有人想都没想就退开了。
那位中年妇人更是感动得喜极而泣:“菩萨显灵了!这位公子!你一定是观音菩萨派下来的神仙,要为我们家带媳妇来的,是吗?是吗?”
“各位大娘大叔好。”他有礼貌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拂去了衣服上的灰尘。
周遭一片郁郁๗葱葱,琪花玉树。山涧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些鸟叫蝉鸣。温暖的阳光洒落在这一片小林子里,初夏和煦的风更是拂得人心惬意。
“轰——”
她拼命摇着头:“我为何要告诉你?!让你去看到——他和别的女子搂搂抱抱、再告诉你他已经不要那个叫做寒香的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了吗?!”
这时,一个平淡无欲的声音悠悠传了过来——
“我知道他家住哪里。”
南宫月转过头去,寒清正靠在大厅后门的蟠龙柱上,神态傲散,就像一朵盛开着的水晶花,鬓影衣香,馥郁芬芳。
南宫月问道:“那ว你可以带我去么?”
寒清淡漠却不乏礼数地点点头:“当然。南宫公子请随我来。”说罢,转身朝着大厅去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寒清不是一见着他就会觉得不耐烦吗?为何突然变得这样彬彬有礼了?
“南宫公子”——这是什么เ称呼啊?
他平时不都是你啊你的吗?
更甚者——混帐、骗子一类的……
他是生病脑袋坏掉了?
还是失去记忆了?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南宫月茫然地点点头,随着他走了出去。
“我不同意!”一个略显老态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
两人转过身去,只见尚书夫人从寒香的身边走了过来。
南宫月见她态度坚决,却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问道:“夫人何出此言?”
寒清虽是转过身了,目光却是没停留在任何人身上,只是站在那里,不语一言。
尚书夫人似乎ๆ也同寒香一样,习惯了他这样的行为,也没责备他。她说:“无论结果怎样,周长枫那小子都会同香儿成亲。”
见南宫月一脸迷茫,她继续说道:“他家欠了我们家钱,如果不娶我的女儿,他就一辈子过寒酸日子吧!”
南宫月心中ณ大是诧异:夫人此时莫非是糊涂了不成?竟会拿女儿的终生幸福开玩笑?倘若周公子是为了不还钱才和香儿成亲的话,那香儿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晚辈没有想让香儿出丑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这事是否为事实罢了。”
“不可以!”尚书夫人还是十分坚决地说道,“如果这事是假的,那我们便只是虚惊一场;可如果是真的,香儿可是会通彻心扉的!”
南宫月看了看寒香:她依然没有哭,原本紧蹙的柳叶双眉此时却舒展开了。看样子,她是冷静下来了。
她看着尚书夫人,心中一阵难过。娘从来都是关心她的,可她已经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了。什么事都逃避,能行吗?
“娘,您别阻止他们了。而且,我也要去。”
她走到南宫月身边,又一次给予了她娘亲一个坚定的眼神。
见女儿心中这么痛苦却忍住不哭,害怕别ี人担心她的样子,更是比她哭哭啼啼令人感到心酸。
南宫夫人用手捂住嘴,争取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传出来,可眼泪却是潸然滴落。
“娘,您别哭了,当着人家的面,多不好……”她轻轻搂住尚书夫人的肩,异常平定地说着。
见母亲已在擦拭眼泪,她才对寒清说:“哥,走吧。”
刚转身,眼泪就顺着如白玉般光滑的面颊上落了下来,掉在木板上滚成水珠。
一颗,又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