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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过年

我正在专心玩敲砖块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据王杰介绍,此物是几天前๩他的朋友在双城农村挖菜窖时发现的。物体外面有一层有弹性的透明薄膜,物体的下方有两根像根须一样的东西。这个物体的硬度就像橡胶一样,上面的物质像动物的大脑一样排列ต着。此物长约17๕厘米,高10余厘米,宽度约10่厘米。

整理了两ä个多小时,却只检查了小半地方,我坐在棕堋床上,腰酸的不行,抹了把汗,打算休息一下。忽然想起什么,探头到床下,然后伸手拖出一个木箱子。没记错的话,那里面放了该全都是我的东西。

我在包里摸索半天,差ๆ点要把所有东西倒出来的时候,终于摸到那把铜钥๓匙。

我运气好,正碰上报社购入一批新的办公设备,所以从电脑到活动柜都是全新的,惹得同事们一阵羡慕。不过,分配大橱时运气就没这么เ好,我找到那个属于我的橱,打开一看,挂衣服的地方แ还好,旁边几个格子里乱七八糟,堆着不知道哪位的东西。分派给我这个橱的总务部门小吴说,这个ฐ橱有段时间没人用了,前๩主ว人早就跳槽,所以这里面的东西随我怎么处理。

不过那个时候,我的身份虽然只是个刚ธ刚签约的新人,可是自认为已经有些资历了,毕竟从大三开始,就到晨星报实习,在晨星报跑新闻的时间要比在学校里多得多,更别说大四了。报社里的记者编辑都混了个脸຀熟,写起新闻来也早已不是当初什么เ都不懂的菜鸟。其实,抛开身份不谈,在晨星报当一个好的实习๤记者,和一个正式记者的收入不会相差ๆ太多,因为收入里的最大一块就是稿费,晨星报这类新兴报,在多劳多得这一点上做得还是不错。对我而言,转正的最大的好处在于,我有了自己้的地盘。

转念一想,这也很正常,x机构直面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问题๤,其研究员所需要的知识,当然必须是当今世界最顶尖的。就拿梁应物来说,身上几个ฐ吓人的学位头衔也๣不是混出来的,说不定过几年也会写出一篇震惊世界的论文出来呢。而且,待在x机构这种地方แ,真可谓是“见多识广”受到เ的启发必然很大。

同时,我也留意到胡雪城的左手戴了一直白手套,十分显眼。可能是受了什么伤吧。

偌大的三层别墅看起来好像只有胡雪城一个人。许多房间的门都关着,并没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胡雪城直接把我们引到了三楼ä,那是一间格局类似会客室的房间,中间有一张长方形的大写字桌。窗帘ຈ是拉上的,开着灯。胡雪城在我们进来后随手把房门关上,坐在写字桌的一边,并示ิ意我们在旁边坐下。

“很意外吧,我也是x机构的一员。”胡雪城笑问。

“还好。”

“我倒忘了,你见过的,不一定比我少呢。”

虽然胡雪城说得有些隐晦,不过我还是知道他指什么,像我这种一天到晚被卷进这样那样的是是非非,比方说这一次要人命的神๰秘力量,和这些比起来,他的另一种身份并不算一件多令人震惊的事。

“这儿是我在上海的住所,有些研究,这里也有些规模不大的设备可以使用。刚才你看到一些房间的门都关着,是因为那ว些实验室要进去的话手续比较麻烦,室内的环境需要保持一定的稳定。”胡雪城大概看到我刚才的几眼,所以解释了一下。

而梁应物现在则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看起来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了胡雪城。

实验室的话,那这房子的结构一定经过了相当程度的改造才行,不用说一定是x机构的手笔了。

“听应物说,这两年你碰到了件相当困扰的事,特别在最近?”胡雪城终于说到了正题๤。这基本上属于明知故问,他和梁应物昨天晚上一定为ฦ了我的事没睡觉,那么长的时间里梁应物还不把什么都和他说了。

“是的,我想梁应物都和您说过了吧。”我简单地回答,同时暗示他可以直接了当一些。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胡雪城带着白手套的左ุ手中ณ指,正在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回想起来,刚才进门我注意到เ这只戴手套的手时,中指好像也是有节奏地扣着大腿。

胡雪城看到เ我的眼睛望向他的左手,微微笑了一下,却并没有作什么掩饰,也没有停止敲击桌面的动作,更没有解释。

反倒是从进门到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梁应物开口问我:“那多,你还记不记得,前年的夏天,我们一起去神๰农架?”

“怎么会不记得,难道这还和幻术有关?”我被梁应物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从时间上说起来,在去神农架前不久ื,我正好收到了第一本“那ว多手记”之后就去了神农架,进入险些出不来凶险万分的人洞,也认识到เ了今天越来越让我看不清的路云。

“和幻术没什么เ关系,只是,那一次在去神农架的途中,我曾经和你提过…”

话说到เ这里,梁应物的脸຀上忽然显出惊骇之ใ色,胡雪城的脸຀色也๣变了。

又来了。

那神秘力量,第三此降临ภ。这一次,不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它笼罩,在场的三个人,统统在一瞬间陷入难以自控的漩涡๥。

尽管我已๐经有了两次的经验,但这一次的势头要比前两次更狂猛得多,前两ä次我还能ม小幅度地活动,而现在,除了我的大脑,我几乎连转动眼珠都办不到เ,更不用说伸手到裤袋里去拨响闹钟了。

一切再次褪去颜๨色,一眨眼,我眼前๩的两ä人和这间屋子,就如一张老照片般,和我离得那么远,那么远。

我将要被带去哪里?另一个世界ศ?还是,归于永恒的寂静。

这一次,怕是逃不过了吧?

无形的凶戾气息将我包围着,那力量似乎有着极度的愤怒,它已๐经失手两次,这一次,它已经下定决心,不让我逃过第三次。

蓦然间,巨大的轰鸣声把这个ฐ房间淹没,声浪直刺进我的耳膜,让我几乎晕眩。那神秘力量却似乎ๆ不像前两次一触即退,而是苦苦支撑着,似乎一定要把我们拖入深渊才肯罢休。

我真正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根本不需要度日,现在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几乎长到永恒的等待。

等待这忽然出现的巨大声浪与神秘力量之间的博弈,究竟谁胜谁负。

一声嘶吼。即使满耳已๐经是轰鸣,这个让整个空间都震颤的声音还是传到了我耳中,或者,它是直接传到เ我脑中的。这声音似乎和这世上所有的声波都不同,没什么能掩盖掉。然而,这嘶๰吼中,却充满了绝望,我能ม感觉到,发出吼声的一方,是多么的不甘。它终于败退了,败退了。

房间的中央,隐约出现了一团不断变化着形状的物体。说物体并不准确,而是在我面前的空间,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中,出现了一个洞。一个有生命的洞,一个有生命,却好似在最后挣扎着的洞。而这个洞,似乎努力地抵抗着四周隆隆的声浪,大概过了三四秒钟的样子,一下子消失不见。

我们三个人全都瘫坐在椅子上,大汗淋漓。轰响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但耳朵里仍有一阵阵的余音不绝。

良久,胡雪城嘶哑着说:“原来,这就是年啊,终于见识了。”

年?我顿时想到,那次神农架之ใ行的途中ณ,曾经和梁应物聊起年,梁应物说,他曾经接触过一宗与一种名叫年的生物有关的事件,而这种中国古老传说中的年兽,竟然和时间有所关联,但梁应物没有透露更深入的内容。难道说,这神๰秘力量,就来自于年兽?

“如果不是您早有准备,我们今天早ຉ就被吞噬了。”梁应物说。

胡雪城苦笑了几声,脱下白手套扔在了一边。

我看着白手套,联想到เ胡雪城之前的动作,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胡雪城料到了今天可能有危险,所以在手套里预装ณ了某种电å波发射装ณ置,而刚才胡雪城有节奏的敲击,其实是发出平安的讯号,一旦ຆ停止敲击超过预定时间,房间里隐藏的音箱就会发出那种巨大的声响。而被神秘力量控制时,自然就没法再用手指继续发出平安信号,于是铃声大作,救了我们三条命。

这样周密的安排,说明胡雪城对于那ว年兽,有着相当的了解。

这时候,我们几个人大约都有些口干舌燥。胡雪城起身,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凉水,他自己一口气喝了半杯,这才开口。

“昨天梁应物把手记里的录音放给我听,我对照了声音的频率,又听到了你前两次的遭遇,基本确定你是碰到เ了年兽,担心今天找你来和你讨论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会再次引出年兽,这才布置了一番,幸好,幸好。”

我从裤ไ子口袋里掏出那个小闹钟,放在桌上,嘿然一笑:“我本来还准备了个ฐ防身法宝,没想到真碰上了动都动不了。倒是梁应物你,还有胡老,是怎么เ知道这个年兽的弱点,还有,年兽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在几年之前๩,就碰到过有关年兽的案子,那一次,应物也参加了。不过,那个案子的详细情况与你无຀关,我也不方便说。那一次,虽然未能一窥年兽的全貌,但也๣终于让我们知道,这世上竟然真有年这样的生物,而那之后,我展开对年的研究,一些事实加上一些推断,总算对年有了大概的了解。你也见多识广,在你的印象中ณ,年是什么เ?”胡雪城居然反问了我一句。

我在脑中ณ整理了一下资料,回答:“以前倒是看过相关的民间故事,传说以前有一种野兽叫年,这种野兽会偷吃地里的庄稼,所以农民在年来的时候,要敲锣打鼓,把年吓走,才能保住上一年的收成。后来,从敲锣打鼓,演变成了放爆竹。”说到เ这里,我心里一怔。敲锣打鼓和放爆竹,难道这就是对付年兽的方法?

“就是如此。”胡雪城重重扣击了一下桌子:“我本以为,所谓的年兽,和《山海ร经》中ณ的大多数生物一样,是古老中ณ国的神话传说,但是万万想不到,年居然真的存在。”

“而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年的生存方式,实在是,实在是…”胡雪城一时间竟好似想不出形容词来表述,无疑年是一种极为离奇的生物。

“生存方式?是怎样的?”想起刚ธ才那个空洞,和年所展现出的力量,我不由好奇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