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乔莉分外沉默，她整理好办公桌，把不用的资料放在一边，能带走的、能用的放在一边；办公用品在桌子上排好，抽屉收拾清爽了，至于电å脑，要用的都备份了，不用的都删除了。她想下午走的时候，越快越好，不和任何人打招呼，也不和任何人交流。
午饭后，她接着整理电å脑，突然手机响了。
她拿过来一看：王贵林。王贵林？！她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王贵林怎么会给她打电话？她连忙摁了接听键“喂，王总。”
“乔小姐，怎么เ春节走了之后就没有消息了？过得还好吧？”
“好。”
“是这样，”王贵林似乎没有听出乔๒莉声音中的无奈，乐呵呵地说“我想请你和陆总到เ石家庄来一次，大家要保持沟通嘛。”
“去石家庄？”乔莉有些惊讶“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特别的事情就不能请你们了？”王贵林说“我这一周和下周都有时间，你问问陆总，看你们什么时间有空，好吗？”
“好。”乔莉答应了一声，王贵林道了声“谢谢、再见”就挂上了电话。乔莉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什么意思？晶通电å子主动邀请，可陆帆还能同意吗？不管了，她摇了摇头，下午开会的时候汇报一下就是，反正要走了，也不在乎多说几句。
下午四点，乔莉第一次没有带电å脑，而是空着手进了会议室。她打开门，见秦虹坐在里面，她以为自己走错了办公室“凯茜，是你们要开会吗？”
“是啊，”秦虹笑道“老强马上到เ。”
乔๒莉刚ธ想退出去，强国军和云海走了进来，云海招呼她赶紧落座，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เ，只得在靠边的位子上坐好。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叙话，门又被推开了，陆帆走了进来。
秦虹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帆，不由得看着云海ร。云海ร介绍说：“这是我们的销售总监弗兰克，这是新来的售前凯茜。”
秦虹忙站起身，笑着伸出手“你好，陆总。”
陆帆微笑着点头，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他看了看云海、强国军与乔莉，微微一笑说：“我开门见山地说吧，今天这个ฐ会，是为了晶通电子。”
乔莉心中一跳，只是看着他。陆帆又说：“老强，你最近在跟琳达做btt，如果让你回来跟安妮，问题大吗？”
“哦？！”强国军吓了一大跳，不明白陆帆的态度为什么เ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陆帆见他迟疑，想了想说：“这样吧，晶通电子一时也到不了做解决方案的时候，你先配合琳达，晶通先交给凯茜，如果她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要及时跟进。”
强国军连忙点头。陆帆看着秦虹“凯茜，你虽然只有两年工作经验，又刚刚到เ公司，但是我看过你的简历，你的技术很不错，你暂时做强国军的助手，配合他做晶通的售前工作，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秦虹连忙答道。
“技术上有什么不懂的，你请教老强，”陆帆说“和销售配合方แ面，你多听安妮的意见，晶通电子一直由她负责。这也是我们销售部ຖ最大的项目之一，希望你在这个项目中有好的表现。”
“我会的，陆总，”秦虹说“我会配合安妮，做好销售的工作。”
乔莉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明白是自己如坠梦中，还是如梦初醒。就连秦虹对她点头微笑，她也一时不知如何回应。陆帆转过头，看着她“晶通电子最近怎么样？”
乔莉觉得口里发干，说：“王厂长打过一个电å话，希望我们近期去一下晶通。”
“哦？”陆帆与云海对视一眼“具体什么事情？时间定了吗？”
“他说只是希望见面聊聊，”乔莉机械地汇报着“时间我们定。”
“今天周四，”陆帆微一沉吟“周末怎么样？”
“好，”乔莉说“我和他联系！”
陆帆点点头，看着云海“杰克，你说说吧。”
“陆总说得很明白了，晶通电å子是我们重要的项目之一，大家要一起努力，”云海笑了笑说“现在的团队里面，只有凯茜是新同事，老强和安妮，你们都要带她，大家要一起把项目做好。”
强国军与乔莉都点了点头。云海微微一笑“我没有什么เ可补充的了。”
“好，”陆帆说“今天只是简单地碰个头，大家先回去吧。”他又看着乔莉说：“安妮，你留一下。”
乔๒莉的心又是一惊，这是要谈什么呢，要自己走吗？可为什么刚ธ才要说跟进晶通？这时强国军与凯茜走了出去，云海也端着茶杯出了门，只剩下陆帆看着乔莉。
乔๒莉望着他，也许是疲倦吧，他的眼睛看起来不那么年轻了，也不那么เ骄傲。她不知要说什么，就听陆帆问：“晶通电子，你还有什么想法？”
“我…”乔莉努力让自己回到职场中的状态“我，我想知道市场部要怎么办。”
陆帆眉头一皱，看来施蒂夫的邮件给了她巨大的压力，但是他的表情依然冷淡“这是我的事情，他需要的是我的解释。”
“我…”乔๒莉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鼓起了勇气“我想知道，晶通电子为什么停，现在为什么继续？”
“我从来没有说过它停了。”
“可是整个公司都没有人再谈论它，”乔莉既困惑又惊诧“无论是你、杰克还是何总，你们都…”
“你是负责晶通电子的销售，”陆帆打断了她“安妮，如果你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那么晶通电子就在你的层面结束了。”
乔莉张了张嘴，半晌才说：“你是说，是我的问题？”
“我告诉过你，”陆帆说“你先看其他的客户，但我从来没有说，晶通电子要停下来；我们在为ฦ季度数字努力，我们很忙，但是晶通电子，一直在你的手上，不是吗？”
乔莉没有说话。陆帆接着说：“如果你因为大家的态度，自己先动摇，那么谁也没有办法。”
乔莉依然没有说话，陆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她努力平静的面孔下，藏着委屈、疑问与痛楚，他不忍心再责备她，暗暗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不管怎么เ样，你做得很不错，而且开了单，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乔莉苦笑了一下，看着陆帆，这就是她担心了一个月的谈话吗？告诉她晶通电子从来没有停止过，一切都是她的误会？陆帆慢慢地说：“安妮，你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卖软件和卖冰棍的区别吗？”
乔莉一怔，心里滑过一丝冰冷“我想它们没有区别，都是在卖东西。”
“你这么想？”陆帆有些吃惊“那么分为几个层次？”
“分为四层，”乔莉公事公办，把公司培训课的内容背了一遍“第一步，发现客户需要；第二步，做解决方案；第三步，签合同；第四步，实验。”
“安妮，”陆帆恼怒地把身体朝后一靠，然后用一秒钟让自己冷静下来，再坐直了身体，耐心地说“公司的培训课是一个ฐ基本套路，但是越基本的东西，实现起来，往往越难。晶通电子一路跟到今天，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但是，我不希望你把销售就定义为把东西卖出去。一个好的销售，不是售货员，而是推销员，但是晶通这个项目，甚至远远超出了推销员的层面。王贵林提出的是七个亿的要求，这个ฐ要求，不管我们赛思中国，还是sk（siltconkilo），都是无法实现的。”
乔莉听着售货员与推销员之ใ类的话，心里似有所解。陆帆说：“卖东西和卖东西有很大区别，你明白吗？”
“明白了，老板。”乔๒莉完全回到了现实，晶通电子没有结束，她和赛思中国也没有结束，天啊，她刚才都说了什么？她结结吧吧地说：“那ว…那我下面要怎么办？”
“一方面，我们要去晶通摸清楚情况；另一方面，要把钱和技术结合，”陆帆耸了耸肩“这是一个ฐ复杂的问题。”
乔莉感动地点了点头。一时之ใ间，她感觉自己有多么热爱晶通电子这个项目，有多么渴望在这样一个大项目中ณ学习历练，她有多么感谢陆帆没有放弃它，没有放弃晶通电子。“老板，”乔莉发自肺腑地说道“我错了，我应该更努力地跟进晶通。”
陆帆听懂了她的意思，很好，那ว个充满干劲、灵活努力的乔莉又回来了，现在，他可以说几句实话。他笑了笑，说：“这一个多月，我们一直在为晶通电子努力。有些消息，不要说你，就连我这个ฐ层面也打听不到。我们不仅要了解sk（siltcນonkilo）的动向，还要了解晶通电子和几家券商的实力。所以看起来，晶通电子就像暂停了，如果你问我，为什么เ不继续鼓励你，让你也蒙在鼓中ณ——”陆帆看着她，表情沉重“我们下面的工作压力会非常大，我想知道，你到底能ม不能行。”
乔๒莉吃惊极了，难道这一个ฐ多月的压力，只是一场考试吗？“我，行吗？”
“你很好，不仅顶ะ住了压力，还开了单，”陆帆想了想说“我没有存心要考你，一切都是自然的。”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