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画堂，对不起。”他闭了一下眼睛，月光滑过他俊美的脸，留下一片阴影。
我心中咯噔了好几下，心念老停在父皇身体不好那几句上，根本没认真听其它的。
舅舅的声音更低，“皇上近来身体不好，已多次暗传太医。因为你姑姑一直在抑制外戚，所以我们王家人在朝中ณ势单力薄，再加上你爹我又不济事，万一这皇上要是……”舅舅做了一个ฐ闭眼的动作，“那ว我们可就危险了。霍勇是太子的亲舅舅，太子肯定是会登基的了，那么你作为ฦ太子妃，也会没事。但你想想皇后和画堂的下场。”
里面很宽敞，有木梯通到二楼ä。我在靠窗的地方坐下来，雪衣仍然拘谨地站在我的身边。
雪衣点头。我喊霓裳一起进船舱，霓裳却独自在船头玩得欢快，根本不理我。
凤泽殿很亮，我知道那ว是夜明珠和烛火交替的光芒。母后并不是奢侈的人，相反还比一般的宫妃节俭，会如此，多半是有贵客到访。
我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想起最后父皇拉着我的手说，“小六，要尽量成全别ี人的幸福。”
“榻……的旁้边。”我小小声地说。
“榻的旁้边是蜡烛上吗？”
“我没看见……”
他的口气更加冷冰冰，“你晚上睡觉叫不醒的吗？”
“一般是这样的。”
“你的意思就是，如果起火了，你除了被活活烧死，就没有第二种结果了？”
“大概吧。”
“李画堂！”他把嫁衣扔到我身上，瞪着我。深棕色的眼睛像两团小火。
我握了握拳头，决定不再被他这么大呼小叫。我可是堂堂一国的公主！山神都不敢这么训我！
“李……李悠！”
“干什么？”
“我，我可是公主ว！”
“看起来好像是。”
“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告诉父皇母后，定你的罪！”
李悠淡淡地看着我，“公主殿下要是有如此雅兴，臣乐意奉陪。”
我……我忍。这人从来不怕死，我忘了。
李悠转身离开新房，不一会儿，几个婢女和小6๔子就进来了。我坐在镜子前面，顶着一张深闺怨妇的脸，小6子小心地问，“公主ว昨夜可是没有睡好？怎么无精打采的。”
“嗯。”
小6๔子凑过来，“可是腰酸背疼？”
我动了动酸疼的腰背，“嗯。”
小6子激动地说，“驸马雄风，驸马雄风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เ雄风雌风，本公主喝了一夜的西北风，都是拜那ว个驸马所赐倒是真的。
婢女们搬出一个箱子，一层一层地打开，琳琅满目的珠宝和饰，闪的我眼睛都花了。其中有许多，还是我见都没见过的材质，看起来就价格不菲。婢女中，有从我的东明殿里陪嫁过来的宫女，解释道，“这是驸马给公主的聘礼之ใ一，皇后娘娘瞧着好看，就让奴婢们带了过来。”
我有耳闻李悠家很有钱，但是百闻不如一见。
但我不爱戴奢靡繁复的饰，只叫婢女们给梳了个简单的髻，插了碎珍珠和一根簪子。婢女捧来一件衣服，要我换上。这衣服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倒是款式我很喜欢，简单大方，袖口和裙摆的金丝花纹更是满足了我小女孩的爱美之心。
等我打扮好出门，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廊下的李悠。
也不知他在哪里换了行头，俨然一副赤京贵公子的装扮。一身简单却不失华贵的齐踝袍子，腰上挂着华丽流苏坠子的香囊，头上的金冠显得整张脸玉润莹洁。他若不动，便是画里的翩翩佳公子，他若动了，就是现世里的檀奴，叫人挪不开眼。
他正在跟小东说话，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好像天边悠悠飘动的云。
我走过去，小东先看见我，跪下行礼，“参加王妃殿下。”
我还没开口，李悠就说，“小东，这是在赤京，公主是君，公主ว为尊。”
小东连忙改口，“参加公主殿下。”
我说，“起来吧。”
小东退到李悠身边，李悠把手伸到เ我面前。
“干，干什么？”
“手。”
我摇头，索性把双手都背到เ身后。早上刚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我记仇呢。
他不悦，“公主，臣不想说第三遍。手！”
我沮丧地把手伸出去，老老实实地让他牵着。我没脾气，我是个软柿子。我被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吃得死死的。我有愧于皇室的列祖列ต宗，我对不起公主ว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