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也歪着头对着镜子笑了下,“班长,问你个问题?”
后来,如果不是他直接开口表白,估计把一颗心捧给她,她都不知道他要干嘛。
有时候沈姨在家的话就一起,沈姨不在,就他们两ä个。
盛夏没发现他细微的心理变化,百无聊赖地踱着步,碰到认识的人就打个ฐ招呼,搬来住虽然没几天,但好像周围人都已经认识她了。
而且最近流传一个很广的消息说:盛夏在朝阳初中部的时候,曾经被人绑着手吊在自己้处理,以免给孩子心理造成阴影,民警对这种事情也是怵的很,最后甩手给学校了。
一时之间风声鹤唳,所有“皮皮虾”们安静如鸡,谁也不敢惹事。
盛夏从厕所出来,就听见两个ฐ人趴在栏杆上聊温珠的八卦,一路走过去,声音渐渐听不见的时候,差不多也听完了。
也不奇怪,要是家里有个强势得能管得住的家长,哪至于让女儿张狂成这个样子。
回应他的,是一阵咬牙切齿的“呵呵”和花式白眼以及有气无力的拖长版的“开——心——”
高三(7)班——从这一刻开始,就是高三了——淹没在一片浓烟滚滚的幽怨里。
两个小流氓吐了烟,却也没再多余的动作。
盛夏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好惹。
出门在外,最忌讳的就是以貌取人。越不起眼的人,可能越牛逼。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俩人没再说什么。
*โ
双人间很小,就跟普通的学生宿舍差ๆ不多大,没有阳台,也没有单独的卫浴,两边墙上对放着两张单人床,被单和被套叠放好在床头,床要自己铺。
盛夏抖开被套,单腿跪在床上套被子。
沈纪年上衣半湿,干脆ะ脱了拿衣架挂在墙上的衣钩上。
盛夏扭过头的时候,就看见他裸着上身,有些不自在地偏过了视线,旋即又觉得矫情,复又转过头看他,说:“我见走廊里有洗衣房,你待会儿把衣服脱下来,我去给你洗一下吧!”
他裤子应该也湿了。
两个人都是临时出来,谁也没带换洗的衣服,打了一架,又碰上下雨天,也是很难为人了。
沈纪年偏头笑了下,“没事,将就一下好了,你早点儿休息。”
盛夏一个被子很快就套好了,又把床单铺了,歪着头说:“洗了吧!还有裤子。明天还要出去玩,脏了很难受。你脱了先躺着。”她转过身往墙边走了两步,背对他,“好了跟我说一声。”
沈纪年没再拒绝。
盛夏背着身,能听见他解皮带的声音,然后是悉悉索索褪衣服的声音,他侧身上了床,捞了被子盖在下半身,说了句,“好了。”
盛夏这才转了身,蹭了蹭鼻子,动作不是很自然地把他裤ไ子拿过来,又把t恤从衣架上拆下来,团成一团抱在怀里,先搁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她把灯关了,“我换下衣服。”
房间那么小,虽然看不见,可也不能当做没人,盛夏很迅速地把t恤脱了,牛仔短裤也脱了,外面只穿了件外套,外套很长,到大腿,还是能遮一遮。
盛夏把灯打开的时候,沈纪年正看着她,“交给前台吧!他们有洗衣服的服务,三分钟你不回来,我出去找你。”
他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
盛夏愣了下,旋๙即笑了,这几年,除了姥ณ姥,没人会担心她会不会被欺负,就连童言都称她罗刹女,招惹她,多半是别人倒霉。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无坚不摧来着,但这会儿被他用这样的语气关怀,也还是会觉得心口一软。
“知道了。”她把衣服抱着去了前台,年轻女老板正在看剧,抬头瞅了她一眼,大概是对她还有印象,笑了笑,“我这里有冰块,你要敷一下吗?”
盛夏脸上有一片青肿,刚刚涂ิ了药,但一时半会儿也难消下去。
“好啊,谢谢。”盛夏冲她点点头,又说了句,“可以多给我一些吗?我可以买。”
女老板下巴点了点她怀里抱着的衣服,“要洗吗?”
“嗯。”
她把衣服接了过去,放在一个衣筐里,把编号牌子递给她,“明天送到你房间。”
“好。”
“走吧,跟我去拿冰。”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厨房,墙角放着一个ฐ冰柜,她从里面拿出两袋来,“拿去用吧,不收钱。”
盛夏又道了声谢。
女老板温和一笑,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多大了?”
“18。”虚岁。
对方点点头,委婉提醒,“注意保护自己้。”
“嗯?”盛夏抬头看她,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第一次吗?”女老板靠在墙上,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细微的好奇和打量。她在这里开店很久了,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对一些奇怪的人和事早已๐见怪不怪,但对盛夏,还是有点儿好奇的。第一眼的时候,觉得是个很乖的女孩子,娃娃脸,波波头,低垂着目光,侧脸安静又温和,像个不谙世事的邻家小妹。然后盛夏忽然抬了头,两个人目光相对,她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锋利的冷芒,像刀刃,刺๐得她一激灵。好半天没缓过来。
刚才盛夏和那个小流氓的对视她也看见了,那一瞬间她身上的戾气是很足的,气势迫人,像是长久在道上混的那类人。
戾气大,但这会儿看,也不盛气凌人,反而很礼貌。
她看不太透,所以挺好奇的。
盛夏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女老板又挑明了些,“我是说,和男朋友一起住,第一次?”
盛夏这下明白了,连带着她第一句话的意思她也明白了,舌头让她转个身什么的。
盛夏脑子天生少根那ว方面的筋,所以也没觉得多难为情,看就看了,也不会少块儿肉。
如果再这样渗透下去,或者哪天两个人赤着身子相对的时候,盛夏也能面不改色地评价一句,“哦,原来男ç生长这样。”
大概ฐ,这就是温水煮青蛙的真谛。
当然,这道理是很多年之ใ后才悟出来的,那时候才来得及感慨一下,沈纪年其实是真腹黑。
不声不响地侵占和渗透她,她竟还觉得挺顺其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