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行第一的则是个ฐ雇佣兵组织，没有固定的地盘，只接受熟人介绍的委托人，还只能通过掮客与他们联系，却号称“世上没有他们完成不了的任务”。据说排行第二的贩毒组织至今屹立不倒正是花大价钱买了他们的服务。
虽然没有一步到位达成目的，好在肌肉少年常识丰富，他似乎是大卫区的原驻民，李慰问什么เ他都能答上，帮助她迅速认识了这里几个比较大的地下组织。
她定了定神，也大致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问杨悦：“你做的？”
司机的神情却没有像以往的受害者那ว样出现明显变化，他把杨悦的小动作视作亲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有气没力地道：“只要你们跟我回了大卫区，那里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放心吧，我不会要你们的命，先把小崽子高价卖给暗火帮，听说他们老大喜欢折磨小男ç孩儿。小婊子我可以留着多玩几天，捏爆你的大奶，再教你用那张漂亮的小嘴吸我的老二……”
……
“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抱歉……”
李慰心潮起伏，面上却眼也不眨地盯住挡风玻璃外的小矮人，单看她的神色会以为她吓破了胆。这也很正常，任谁看到一个人跳到เ十米高再倒立着向你走来都会被吓到เ，何况她只是位十八岁的年轻姑娘，长得青稚幼嫩，眼角下垂的样子像是随时都可能ม哭出来。
小矮人走得越来越近了，悬浮ด车颠倒着摇摇晃晃地行驶，他显然也受到了影响，动作尽量求稳而不是求快，同时被李慰呆滞的表情麻痹，他不再防备她随时可以发出的攻击，而是微微侧过身，反手去摸腰后的匕首。
就是现在！
李慰扶住方向盘的左手向右急旋๙，悬浮车一百八十度翻转，从底朝天又恢复成正常模式，在惯性的作用下，车里的李慰、杨悦，车外的小矮人同时向右侧偏倒，李慰的右手早就卡在方แ向盘外侧，稳稳地停在那里，“柯尔特眼镜王蛇”蓄势待发。
“砰”，枪口吐出亮蓝色的“蛇信”，小矮人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僵，他低下头，或许是想瞧一眼自己冒血的左ุ胸，却在动作没有完成前便颓然软倒，从十米高空摔落下去！
“不！”李慰听到下方传来一声嘶吼，其中ณ愤怒、仇恨、伤痛、惊悸皆而有之ใ，她知道是小矮人的同伴发出的声音，可能ม正是刚刚那ว个ฐ光头佬，她听着就觉心脏狂跳，不敢再往下看，匆匆拉高了操纵杆。
悬浮车的高度迅速由十米升到二十米，她还不放心，正准备再往上升，左ุ侧车窗外有一团阴影由á远而近掠至，乍看像是一只鹰隼般的大鸟，再看却是一个长翅膀的人！
“我操！”李慰忍不住第三次爆了粗口，“不就是借个道吗，你们有完没完！”
那人的翅膀嵌在背后，太阳直射下闪耀着古铜色的金属光芒，他的翼展两ä边加起来绝对超过十米，翼根从肩头一直延伸到เ脚踝上部，应该有一百六十到一百七十公分。如果不是那对翅膀上整整齐齐地密布着金属制成的假羽，或是那ว双翅膀灵活非常，竟然能ม像真的鸟类那样随意弯折、扑朔朔扇动，他更像是一个ฐ人形的蝙蝠！
那鸟人眼看就要扑到悬浮车前，李慰咬紧牙继续拉操纵杆，她不打算正面迎敌，因为不知道那鸟人除了会飞还有什么别的本领，小矮人是败在对她的轻视上，她今天的好运已๐经够多了，不敢再赌。
“柯尔特眼镜王蛇”用光最后一颗子弹，她手里没有了武器，不敢让那ว鸟人靠近，只好操纵悬浮车和他玩起捉迷藏。两ä人在云层中忽上忽下、钻进钻出，谁也奈何不了谁，正纠缠得没完没了，忽然听到เ副驾驶座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
李慰大喜转头——果然是杨悦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爱的glimmer给我的雷！
第十二章初音
杨悦不像是自然醒来，因为李慰太熟ງ悉他了，他自然醒来时会有短暂的迷糊期，这时候就像只刚长齐了短短绒毛的小猫咪，懵懵懂懂ฦ地仰首看着你，眼睛里又是期待又是小心翼翼的信任。
而他这次醒来几乎不存在过渡，倏然睁眼，深黑色的瞳仁警醒而锋锐地直视前方，就连李慰看他都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๑凝视回来。这样的他不再像小奶猫，倒像是什么เ被弱小身躯困囿了强大灵魂的未知生物，或者说，他开始像一个成人。
“别杀他们，他们身上有熟悉的感觉，和你很像。”
车厢内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李慰没有反应过来，她操纵着悬浮车在空中一个ฐ急拐弯，掉头，将眼看就要追近的鸟人又远远甩开，随口问道：“什么感觉？”
话说完后她愣了一秒，登时扭头瞪大眼睛，“你能ม说话了？”
她一直相信杨悦是会说话的，苦于怎么也想不出办法帮他开口，她以为杨悦是受了刺激，电影里不是经常这么演吗：暴力犯罪的受害者为了逃避悲惨的过去而出现失忆、失语现象，杨悦先于她被锁在乔治的地下室里，天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联邦ะ有两种官方แ语言，除了和帝国一致的通用语，还有华族人源远流长的华语，杨悦现在说的正是华语，发音纯正，但他可能很长时间没有开口，不太能ม掌握咬字的轻重力度，显得像初学者那样一字一顿。
最让她惊喜的是他的声音，这孩子有把坚冰脆玉的好嗓子，而且不像大多数男ç童那般带有尖尖的尾韵，从音色到语气都淡定和缓、从容不迫。
李慰过度沉浸在“杨悦能说话了”的喜悦中，转念便忘了他说的是什么เ，也没留意他所指的“他们”是谁，更要命的是，她稍微分神，死死咬在后面的鸟人霎时追了上来！
金属翅膀的尖梢“唰”一声从破碎的右侧窗口伸进车内，车身被刮得“嘎吱”作响，锋利的假羽边沿瞬间把内饰切割得面目全非。
“小心！”杨悦坐的副驾驶座正靠近右侧，李慰吓得扔下方向盘过来帮他挡。
男孩儿抱住她，细细白白的手指却已先一步碰到了翅膀尖梢，就像那ว幅名画ฑ《创世纪》中ณ上帝与亚当的轻轻一触，于无声处炸响惊雷，本来耀武扬威的鸟人陡然停止了飞翔，他在半空中ณ像只死去的鸟类标本一般僵立，少顷，直挺挺地坠了下去。
下方传来不甚清晰的坠地声，离得远了，这次光头佬有没有怒吼李慰也听不到，她怔怔地从杨悦身上爬起来，重新า握紧方แ向盘。
车厢内安静了片刻，谁也没有说话，杨悦似乎也忘了自己้不久ื前才叮嘱李慰对某些人手下留情，他把目光从前方收回来，投注到李慰身上，她的卫衣右肋下多了几条深深的割痕，正是金属假羽的罪证，应该还没有触碰到皮肤，所以她自己并无知觉。
杨悦盯着那几条割痕看了一会儿，眼神中锋锐的那部分缓慢地沉潜下去，他眨了眨眼，根根分明的睫毛长而卷翘，静定凝视李慰的样子又像是原来的杨悦了。
而李慰脑子里也不平静，她总算能不受干扰地操控悬浮车往前行驶，却忍不住三心两ä意，每每用眼角偷瞄杨悦，心想，他好像又变厉害了。
仿佛每次昏睡醒来杨悦的“魔法”都会升级，以前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这次却有所不同。至于是哪里不同呢，她还没想到เ，只是她那ว野兽般的直觉在不断示警，提醒她不会说话的杨悦和会说话杨悦之间有质的飞跃，就像是、就像是海豚变成了虎鲸……话说它们是同一种生物？
胡思乱想中，李慰的悬浮车终于驶过了宽阔的水泥空地，前方又是界标般的铁ກ丝网，她大大松了口气，知道他们即将脱离贩毒帮派的地盘。
“可算出来了，”她一高兴就忘了别的小心思，习惯性地对杨悦唠叨，“真是宁愿再和暗火帮的车队周旋也不想对上雇佣兵！”
fg刚ธ立下，远处的天空中ณ数朵积云被风吹散，露出后方排列ต整齐的黑点，那熟悉的阵型让她恨不得把刚说完的话抓回来重新吞下去！
杨悦却没把绕道过来堵截他们的暗火帮车队放在眼里，他随意地瞟了眼天空，微微蹙眉，然后侧过耳朵像是在倾听什么เ仅有他能听到声音，忽然急迫地道：“快走！”
李慰二话不说地跺下油门，其实她早已๐把悬浮ด车的车速提升到了极限，这时也没有多余去解释，更没有因为杨悦只是个孩子就对他的主ว张指手划脚，就像杨悦能在她往前冲的时候保护她的后背，她也充分信任杨悦的判断。
我真是个好老师，她得意洋洋地想。
悬浮ด车载着两人飞快地与暗火帮的车队拉近距离，没多久铁丝网从前方变成了下方，李慰仗着杨悦没有示警，又有先前的经验，以为ฦ这次也能ม轻轻松松地跨越过去。
“轰！”
乍然听到巨响时她还没能分辨出响声来自何处耳朵便聋了，天地间仅余寂静，她短暂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绝对的寂静，难怪“静止”和“死寂”是合成词，万物的生发都是有声音的，真正的寂静简直就像世界末日。
高速行驶中ณ的悬浮ด车撞到了什么无形却坚实的东西，仿佛一堵隐身的墙，悬浮车当场四分五裂，形状各异的残骸迸射开来，如雨打荷田à，地面被砸出一个个ฐ或深或浅的坑洞，其中一块燃烧中的残骸打着旋๙儿飞向了李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