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椿不想说中国人性格中爱纠缠的一面，但是为同胞讳，他没有直说，只是说：“中国人也有不少豪放讲义气的哥们，对于漂亮的姑娘更是手下留情，对于我这样的老人，也比较宽恕。”其实呢，有回艾椿骑自行车，前轮不慎碰到了一辆奔驰的屁股，戴墨镜的司机非要索取一百元，为息事宁人，艾椿掏了钱。中国的恶少向来多多。
“没问他，怎么说？”
衣大夫上了床，脑子里杂七杂八，但一会也就睡着了。她已经历练出来了，心里有再多的事也得放一边，人往往处于许多矛盾之中，毛主ว席说，关注主要矛盾。主要矛盾是睡好觉，否则明天啥事也难干好，上午还有一例手术，病人要紧。不一会也就睡了，可是刚睡下，手机响了，是短信声，一看是“晚安！”，艾教授来的。衣大夫一笑：“神经！”这么晚了还短信。
“你得早点回来，这一阵妇产科忙的很。”
年轻的警察说：“艾教授，您大概ฐ不记得我了。多年前柳老师大学毕业后到เ我就读的郊区中ณ学应聘，去试讲时就在我班，您在教室后听课。后来，柳留梅老师成了我的班主ว任，她的课教得特好，班主ว任工作也做得好。只是很可惜，以后她离开我们的学校，但是以她的能力，她应该去更好的学校。”
下午艾椿去市里转了转，旁晚刚ธ到家，就有一对青年男女来找他，男的很帅气，满身是阳光和温和。艾椿仔细一看，他不就是同紫疤警察一起来的年轻警察？只是现在着的是便服。同来的女孩脸面和身材都很倩，比警察年轻。她的目光特大胆，柔和的盯着艾椿扫描，弄得艾教授不好意思。艾椿想大概ฐ是一对情侣。
“你看现在我穿这身衣服，可配走你身边？”艾椿笑说，他没有接衣裳的话，晚年他习惯低调。一个边缘老人，形容渐趋枯丑的老人，高调可能更丑。
艾教授这一说，男主人长叹一声：“外面人说我是不孝子，让老父亲捡破烂。林飞要接老两口来这里住，父母死活不愿意。我终于想通了，还是随父母所愿过的生活吧，哪怕他去讨乞，像武训行乞兴义แ学。他说，为ฦ善最幸福，施舍长寿。父亲的退休工资大部分济穷了。我办这家妇科医院，老人一百个赞成，多次嘱咐我少收费，穷人免费。”
爱国健身尤健德。
因为时间快近中午，毋士禾就请艾教授苟经理一起去吃饭：“还到洗手居吧？”
柳留梅忙带着家乡来的客人即离开办公室。
柳留梅也没有合适的话去做心理抚慰。这一晚他抱着小琴到天亮。如何使小琴走出困境？小琴是美女教师，她的课上的也很美，人品也美，可是感情生活却这样的不美。
“就是我妈的事，我知道妈对您一直很倾心，当我还小的时候，妈时常牵着我的手，到เ哪小邮局问可有您的信。收到您的信妈会很高兴。当她知道您的妻子过世后，就同我说，她可能要同你一起生活，那ว时妈同我爸早已分居，婚姻形存实亡。我因为从未见过叔叔您的面，不好表态，因为我希望妈能找一个ฐ配得上她的人。不怕叔叔笑话，我这次是为妈妈的事来的，一见你的面，就知道我妈没有选错人。我希望坎坷一生的母亲在晚年有个好伴侣，过上平静的生活。”
“这个小名好，全中国的‘细妹’怕数也数不清。”艾教授笑着说，他见细妹有些拘束或是某种严肃，想调剂下气氛。
“你没见显示号？我在家。”紫蛾命令似的，“你来我这里吃晚饭！“我都准备好饭菜了，栀子也在家。”
“找你太难了！”艾椿一时没听清是谁的声音，没有及时搭话。
不一会，门开了，果然是纹，她见面就是一统数落：“你神经不神经？到了门口不敲门。”
“物质的，我就在你们的大俗欠雅的梅香墅宾馆3๑33房间。”
红红的，衣裳大夫的眼眶则有一圈淡淡的黑晕，眼眶里储满了泪水，努力不让它掉下来。
不愧为金铁ກ林的女弟子，歌声激越高吭而不失柔美，旋律在大厅回旋，艾椿觉得好久没有品尝到如此优美感伤的声乐艺术了。巫红的歌声旋๙律飞动，虽然已没有她病前那么多的青春和韵味，但仍有着直抵心肺的冲击力。今晚她的激情感染了大家，显然她也被自己的激动所感动。看来她的所谓精神病已基本好了，这种病的好，必须是是慢慢的好起来的，急不得的，精神上的毛病可不能一下子好起来。精神上的伤口要靠绿色社会精神去缓缓的抚平。
“十多年了，我却还没能有个猴窝，房价太贵，小柳还住在学校简易的单身宿舍里，我有愧啊！除了放弃别无它途，可刻骨铭心的牵挂又真的放不下啊。”
“十年多的老少旅伴，可不要轻言分手。”郁大夫说，“毛主席曾经大讲过海ร瑞，要大家学习海瑞精神，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可是不久他又坦承，‘可能ม真的出了海瑞，我又受不了’。真的小柳同你分手，你可能受不了吧？”
艾教授知道，干这活费神费力，还要吹捧。
第二天上午艾教授离开苟府时，苟经理有点依恋：“抽空来给小简讲讲文章的事啊。”
“那我还不知道。你去了解一下，苟经理现在在哪里？我把衣大夫送回家后，我们电å话联系。你把桌上的碗碟收拾干净再走，别等我了。”说完就忙关上车门。
当律师的人一般很利索，很快两碗鲜鱼汤上了桌，醋鱼汤有解酒功效。
真是此时不跪，更待何时？一跪一躺有时很关键和神圣。
就这样，叶酸妹没有救出来，带回了另一个落难妹。
原来，艾椿教授一直对柳留แ梅有份愧疚，不能为她在这个城市里一所房子。像诗人海子在困顿时所希望的“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的女友因为海子的潦倒出走，到陌生人那ว里去了，眼下柳留梅是铁定不会离开艾老头去陌生人那ว里的，经受了四五年的千里阻隔，她没有动摇，现在，虽然没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屋顶，所谓的家也就是柳留梅学校里的半间房，半壁江山而已，但总算在一个ฐ城市的蓝天下生活了，彼此已很满足，想见就能见，他想去女弟子那里，可以随便把店务交给常来这里的老人中ณ的任何一个ฐ人。每次的见面，不在长短，见上就解渴，一个ฐ月中ณ趁柳留梅的室友回去会男友时，老少能有珍贵的的两三次的巫山会，行雨不行雨都不是主ว要的，能真实的看到触摸到对方就能品味到เ浓浓的唐诗宋词。
同女弟子在一个城市后，彼此周末不再是在长话中消เ磨，每月有两三次的见面燃烧的机会，正能量无疑要消耗一些。还有是生活方式上的改变，原来的书斋里的悠闲被忙忙碌碌碌所代替，书本里的意境被成日的喧闹驱赶得无影无踪，精神生活生了很大的倾斜。所有这些使得艾椿教授时常感到เ疲惫。对艾椿的消瘦和带点忧郁的大眼睛，柳留梅也只能疼在心里。同样处在十分疲惫中的她没有时间照应他，她也不想说服老夫子关掉东方红摩按机专卖店，关店就等于让老夫子回到他原来的书斋里去，两人又要过那ว种山水阻隔的闻音不见人的虚拟生活。
“我担心夜长梦多。她这号正当中年风韵依旧聪明能ม干的女人有市场。
“那ว你还不了解她。她是被你莫名其妙解雇的，不收你的钱在情理中。”
“那我就此告辞。”
又是令艾椿振聋聩的一番药石之言！
“是啊是啊，就象我们曾经很轻率的否定资本主义，到后来我们也老鼠爱大米，搞起资本主义แ，还是我们总设计师说得好，凡是跟美国走的国家，都富了么。”苟经理那头的手机响了，“等会再聊。”
“我外面有两条小狗正在缠绵。”艾椿调侃着。
洗婴的电话终于来了，语调依然是柔柔的：“艾老师，秦老师一直在找我，因为有事心里烦，只想自己跟自己้在一起。今天我对他又派来的人了狠话，我说，我见不见他要经过您的同意——可能表达有问题，艾老师你原谅我哈。”艾椿在愕然中有些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他希望洗婴对他说的那ว句话作进一步解释时，她却把电话挂掉了。
自从同洗婴在那个取走钥匙的晚上分别后，两度月缺月圆的日子里，艾椿教授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也没有接到她打来的电话，其间，艾椿也没有同秦根见过面，艾椿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他不该在洗婴来找钥匙的晚上对秦根隐瞒洗婴在自己家的真相，尽管这隐瞒是洗婴所要求的。
柳留梅想尽快离开政工办公室，她多希望这时候老头子能来电话，可每个晚上都是她给老头子电话。
进了办公室，主任把桌上一袋巧克力拆开，递给柳留梅一粒：“这是朋友孩子的结婚喜糖，什么时候能吃到เ你的喜糖？”
“一路平安，少喝酒！”柳留梅嘱咐。
狗子无疑是他的外号，据说这外号同他的苟且时间长有关，一般人以“分”为单位，他是以小时为单位的，可持续能力特强。他有了钱，像骚狗子一样到处物色女人。女人才是当今先富起来的有钱人的真正鸦片。
“这是我到你这里来的几天里吃得最放松的一顿ู饭。！”艾椿揉了揉尚未福的肚子
晚上没有到酒店去，姑娘提议在家整几个菜，她带来了新า鲜的韭菜黄瓜卷心菜，艾椿举ะ双手同意，姑娘的手很麻利，艾椿同郁文一盘棋还没下完，四个凉菜已经上桌：卤素鸡、盐水鸭、豆干丝拌黄瓜、松花蛋。热菜是两盘：韭菜炒干丝、醋炝海虾米包心菜。还有一大碗西红柿鸭蛋汤，上面漂了几根鲜绿的小葱叶。
艾椿想科隆市相当与中国的地级市吧，中国的地级市长住房许多是远胜平民的住房，其面积和气派不是平民住宅能够比肩的。而且房产何止是一处？听柳留梅说，小琴老师的警官男人去内蒙一个盟办事，这个盟的书记住地有数百平米，原来是警察的一个训练部门，因为风景好空气好，就被他占用，真是个土皇帝。小琴的警官丈夫还是比较正派的人，提起腐败也颇为忧心。他应该是三三率中坚定分子，而那位盟书记属于腐败分子，腐败分子的命运不是受到惩办就是漏网之鱼，相比较，还是漏网的贪腐分子多，因为中ณ国反腐是自上而下，而不是强力的自下而上，人民对于贪腐官吏基本上束手无策。中国的法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见艾教授在沉思，绿娣便动车子去机场。
路上没遇到什么大的堵车，小的堵车是难免。中国人遇到堵车，开车的和坐车的都比较急，可是德国人往往显得悠然，似乎堵车是行车的一部分。
“上机前，倒是绿娣同艾椿生出依依惜别ี的样子，眼睛有些湿润。这位金碧眼的美丽姑娘担负着接机送行、导游、陪看电影等，使得艾教授在异国的几天过的灿烂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