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干嘛？操强奸的小屁股呢吧？”刀疤脸嘴欠给鹰子捧着烟碟儿也不忘了招歉。鹰子没废话直接大嘴巴上去抽掉了刀疤脸俩后槽牙。
一个中队就是一个ฐ独立王国除开管教之外老朱是大杂务外面有门子里面能趟开路子上面有人帮忙下面有弟兄捧着。每天进工区就扎库房里不出来减刑的事儿一次不落爱吃嘛买嘛想用嘛从外面进嘛除了不能随便出去老朱在里面和在外面差不多。
“不是不是这是我的。”星星急得脸涨得通红说话都有点结巴“洪、洪哥他们都叫您洪哥是吧？头天进来我就看您是好人。”
吸着老朱送来的烟听着梁子的话我心里面不住犯琢磨黑虎是得罪不起的老朱用我一次未必肯以后罩着我打了傻巴๒以后的日子怎么样还真说不好。
能让老朱说出让位的话来看来这位“黑虎”不简单。我没心思掺和人头们的争斗只是低头吃饭。
就听老茂儿问“那个黑虎嘛ใ案这么摇？妈的来一年多见谁都不搭理他说让谁当组长就让谁当组长比他妈队长还牛”老茂儿和马回回岁数差ๆ不多人看着滑头。
“这期的黑板报怎么样了？”苏丹红问黑虎语气极其和蔼。
黄大头皱了皱眉头“郑黑虎你这期的黑板报还没出怎么跑这儿来了？刚才看见有人打逗为什么不制止？”
低头干了大概三四个小时吧我感觉脖ๆ子已๐经酸了抬起头活动活动无意中扫了一眼看见那ว个一直伺候老朱的小崽子刚从织片组里出来好像还拿眼偷着瞟我。刚才明明看见这小子是包装组的怎么又跑织片去了？
领ๆ活的时候狗子替我打了招呼让我比划比划就成“记件的是库房的老周朱哥的人放心。”
朱哥这才回头对我说“新来的高洪是吧？听董队点名时说的。”
混起来的人头身边都有个ฐ犯人——一般都是星星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负责他们的刷碗、铺被、打水洗饭盒这样儿的杂事儿这种犯人叫力笨儿虽然伺候老大让人看不起可有人头罩着没人敢欺负算是不错的位置。估计朱哥身后那ว个小脏孩儿就是朱哥的力笨儿。
新来的犯人在监狱叫作“新收”新收统一进一大队一中队这个中队也叫入监队有点像部队的新兵营对新收进行入监教育和培训。新收在入监队培训一个月再分到เ各个中队叫“下队”。下了队的新收免不了要被老犯折腾个ฐ五迷三道犯人们的行话这叫“过新收”。过了新收才算老犯。您的劳改生涯算从此走上正轨。
后边这点事儿都在劳改队里面我就先把劳改队这点事儿说明白了。
“朱哥您知道这老驴头嘛来头？”有一次我忍不住问老朱。
老朱看了看我又习惯性地摘下眼镜擦了擦一边擦一边摇头“不知道不过你少惹这老家伙”
日子过得真快一眨眼就小半年儿过去了。今天在工区黄大头过来宣布明天又要来一批新收还有几个其他中队的老犯都是别的中队充实过来帮助四中“扩大再生产”的。犯人们一阵欢呼。有了这批新收我们这批人就成了老犯儿天天免了盘板儿不说也可以在新人面前摆摆资历了。
下午的时候中ณ队长董振找我谈话。
喊报告进了门董队见面冲我笑了笑指着椅子说“坐。”
我低头端正坐好。尽量在民警面前表现得老实点没坏处。
董队递过来一封信“有封信给你。”
我当时一愣爹妈没得早ຉ亲戚朋友不见面我在外面除了老七没熟人。卖枪的都讲究“一条线不见面”。
我使劲儿回忆是不是以前认识的哪个ฐ小姐？还是青海马老洼子家？
看我一脸糊涂董队又笑了“你是老犯我也不用瞒你这信我们都检查过。你知道犯人的通信都要检查这是规定。”
我赶紧点头“董队我明白。不过我在外面没嘛熟人这信是谁来的？”
“来信的叫红雨我们打电话问了一下据说是女监的犯人。”我想了半天想不起是谁。
“那个红雨进来之前是个研究生呢”董队的口气挺轻松。
我也乐了“我高中都没毕业认识的几个字都就饭吃了。”
“我们看了一下信的内容也没什么所以把信交给你。”
说着董队指了指放在我面前的信封。我站起来把信拿过来坐回去。
董队叫我肯定不是给我封信这么简单这点事情老驴头就办了。果然董队扔给我一根烟和一个ฐ打火机自己又点上一根看我点烟吸了一口之后才问我“你上次进来是在三大？”
“对上次在二中。”
“没错当时我在三中。我知道你在三大二中的时候和一个叫孙有德的老犯人练武有这事儿吧？”
我的心里面咯噔一下。“报告董队……”
我刚要张口董队摆了摆手“别这么紧张用不着。”
“董队”我尽量让语气和态度都诚恳一点儿“您也不是第一天干这个我们过嘛日子受嘛ใ罪您都知道。有人练武这事儿我听说过不过跟我没关系。当初沙金宝他们传言我会功夫找我打架……”
董队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继续往下说了。我赶紧停下来坐直低头认真反省。
背后的几个字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å。认罪服法才是惟一出路。
董队身子往背后一靠抽了一口烟眼光看着对面窗户外好像在回忆什么事情“我上学的时候也特淘气天天上课我就在下面传纸条看小说有时候偷着吃东西一次都没让老师逮着。当时我总以为ฦ老师没看见。后来工作之后回了几趟学校自己้站在讲台上往下看的时候才知道学生们在下面的小动作老师都一清二楚只不过没有必要每样都管罢了。后来干狱警其实和老师差不多。犯人们下面干的事情没几样我们不知道。”
董队说着眼光转向我“其实你学功夫的事情我们早ຉ就知道大队开会的时候说过。监规你背过犯人不准练拳习武不过当时你是偷偷和别人练而且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我们觉得没什么必要管。现在看也许还是管管好。”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低头不说话。董队笑了笑试探着问我“你最近和郑黑虎、朱承业走得都挺近啊。”
我明白了董队的意思说“董队我跟您都坦白劳改犯都想混个舒服少干活我巴๒结老朱就是为ฦ了混现在这个协勤天天带个ฐ红箍维护一下秩序不用摸活儿。别的我真不想掺和。”
董队盯着我看了一会才点点头说“那ว就好。你们进来都接受过教育那三个ฐ问题你还记得吧？”
“记得。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เ地方？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记得就好。你是老犯响鼓不用重锤。郑黑虎的事情我知道犯人中ณ间有一些传闻。传闻有真有假。无论真假我都希望郑黑虎不会影响到เ别的犯人的改造生活。当然他自己也是和你们一样的犯人也需要改造。”
“董队您放心您的意思我都懂。”
“沙金宝、鹰子他们你都了解吗？”
“平时关系不错以前他们的事儿我都不知道。”
董队又点点头“现在别的大队的犯人传言说咱们七大四中成了‘精武门’郑黑虎是市里练通背的傻巴以前在河东祖辈摔硬跤鹰子以前是篮球队的打架伤人才进来狗子他们几个也爱打架。你是老犯知道监狱里不准聚众练武也不准打架斗殴希望你不要参与他们的事儿。他们有什么事情你及时汇报我。”
董队大概是为了和我显得近乎ๆ称呼犯人都直接叫外号。
“董队犯人的事儿您都知道我保证不参与黑虎、傻巴๒他们的事儿不过给别人打小报告我可不敢。”我吐了实话。
这次董队没言语。临出去的时候董队在背后叮嘱我一句“明天来新收你是协勤注意维护纪律。”
“放心董队您的话我肯定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