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意料中,他一定会问我甚么意外,那么,我就可以对他说,我和“灵魂”见过面,再进一步,就可以讨论“灵魂”要做甚么。
可是,奥斯教授却并不问我生了甚么เ意外,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幸而你终于来了,你看,我在这里进行的实验,大多数在植物身上进行。”
他既然这样讲,我心中已经准备了那一大串ธ话,一时之间,自然也讲不出口来,只得先跟他走去。
一走进了温室,就彷彿置身在另一个星球。
所看到的,全是一些古古怪怪的植物,我看到一株桔子树,但是在树梢上所长出来的,却是一颗颗的葡萄,而且在枝桠处,有蔓状的藤长出来,在一棵芭蕉之上,生著三种不同的叶子,也开著三种不同的花,一种阔大的野芋叶,在叶柄处生出许多尖刺๐,如同仙人掌。
我感到十分迷惑,不禁问道︰“教授,你从甚么地方搜集了那么多古怪植物?”
教授“呵呵”地笑了起来︰“不是我搜集来,是培养出来的。”
我明白,那是移植,教授本是世上移植学的权威,像那种移花接木的玩意,在他来说,当然不算是一回事了,别ี忘记,他曾经创造过双头狗!
我道︰“原来那ว是移植的结果,我以为你做实验,只限于动物。”
“动物和植物同时进行,移植的原理是一样的,但是植物在移植后,有一种自然的生长力量,使移殖体和被移殖体,自然接合,然而动物却缺少这种力量,我已经现了植物那种特力量的生长激素了。”
我有点吃惊︰“真的?”
“到目前为ฦ止,这还是一个秘密,”奥斯教授的神情很严肃︰“现在,我请你来看看,我将极难获得的生长素施ๅ用于动物上的结果。”
他将我带到了暖房的尽头,推开了一扇门,那是他的另一间工作室,工作室中,是一列长桌,桌上放著许多器械和箱子。
他打开了其中的一只金属箱︰“你看!”
他在讲“你看”时,充满自傲,可是我向那金属箱子内一看,陡地呆了一呆,立即后退了一步,只觉得全身的皮肤麻,而且起了一阵要呕吐的感觉!
实在来说,那极其恶心虽然那ว是生物移植上的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我看到了一个前所未见的怪物。
那怪物的身于,是一条粗大的蚯蚓,但是,在蚯蚓的一端,却是一只蝗虫的头,还有两对足,蚯蚓的身子在蠕蠕而动,蝗虫的足在爬著,唉,还是别ี说了吧,实在太令人呕心。
奥斯教授却分明未曾注意到我已经有点受不了,他小心翼翼地合上了箱盖︰“你再来看,这才是真正成功的例子,因为哺乳动物也能接受这种生长素。”
他一面说,一面取下了一只箱子上的布幕。
我实在不想看,但是好奇心又使我不能不去看那只箱子中的东西。
那箱子的一面是玻璃的,是以我不必走过去,就可以看到箱子中是甚么เ。
我看到了一头猫,神情委顿ู,猫眼闭著,在出咕咕声。然而那只猫,却还有另外两ä个头,一个是兔头,在左ุ边,兔眼正在慌张地转动著。而在它的右侧,则是一只小黄狗的头。
那狗头垂著,像是在打瞌睡。
那是一个三头怪物,而这三个头,显然全是活的,我只感到全身震栗!
奥斯教授道︰“这是我在六天之ใ前完成的,它们已活了六天,而且,生长情形十分良好,你怎么不恭贺我的成就?”
我感到十分难说话,我只好道︰“教授,你真了不起。”
教授道︰“还有哩,你来看这个ฐ。”
我实在想闭上眼睛,但是我似乎已失去了闭眼睛的能力!
而且,我的身子,也不由自主ว地跟著他向前走去,来到เ了另外一间房间中,在一只金属箱之前,停了下来,那金属箱之上,也覆著一块布。
我作好了心理准备,接受来自自然怪物的打击,可是,当奥斯将布揭开之后,我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我看到一头猴子。
那猴子只有一个头,自颈่以下,全在那金属箱子之中,那猴子见了人,出嘶哑的叫声,眼珠乱转,像是十分痛苦。
我直到这时,紧张的神经,才略为轻松了一下,嘘地一声︰“这猴子在洗土耳其浴?”
奥斯教授向我神秘地笑了一笑︰“或许它想!”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在猴头上摸了一下,然后,双手抓著猴子头,向上提了起来,当他的双手向上一提之际,我不禁呆住了。
那ว猴子头并没有身子,就只是一只猴子头!
在颈部ຖ分,有一个白色的橡皮套,连结著许多管子,通向那ว金属箱子,奥斯教授捧著猴头,直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呆若木鸡地站著,倒是那猴子,还在不断ษ地向我眨著眼睛。
过了好一会,我才结结巴巴地道︰“你……做了甚么?”
奥斯教授将猴子放回了原地︰“我将这猴子的头和身体分离了。”
我只好喃喃地重复著︰“分……分离了?”
“是的,这个猴头,毫无负担地活了十四天,活得很好。”
我不由自主,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脖ๆ子,苦笑了一下︰“真难以想像,你下一步的实验……是甚么,你已经做是太过份了。”
“过份?”奥斯惊讶地反问︰“这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呢?”我的声音,甚至有点颤。
“第二步。”奥斯ั扬起了手,洋洋得意。
可是他只讲了“第二步”三字,在外面,突然传来了“砰”地一声巨响。
那一下响,打断了奥斯的话头,他转过身去︰“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看看。”
他也不等我答应,便已向外走了出去,我只得在那间房间中等他。
在奥斯教授离开之后,房间中十分静,只有那只猴头,不时在出一种嘶哑的声音。
我实在没有勇气去多看那猴子头一眼,这只猴子头,算是甚么呢?算是生命?如果是生命的话,那是甚么生命呢?但是却又绝不能说它不是生命,因为它是活的,它会叫,如果它是人而不是猴子的话,说不定还会讲话当我一想到这里之际,我忍不住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凉气直冒!
我为了壮胆,大声叫道︰“教授!教授!”
但是教授并没有回答我,反倒因为ฦ我的一叫,大约使那猴头受惊了,它竟出一种十分尖锐的声音来,同时,掀起了上唇,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这更使我毛直竖,我退开了几步,离得那猴头远一些,然后我又叫道︰“教授!
我已经退到门口了,教授是因为ฦ听到外面有甚么奇异的声响而出去察看的,照说,我这样大声叫他,他应该回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