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瞪小眼。
“这些都是专业市场的行情，咱们在事业起步阶段完全可以绕过中间商直接从废品站收购，价格还可以低上二成。至于还原出来的成品油，价格也好，销售也好，不用我多说了吧？！”
大四下半学期虽然还有课，但老油条们忙着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都没什么心思去听老师讲古。系里也多是安排些中短期自由á实习，放羊吃草，能自个儿找到好工作提升一下学校的毕业签约率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同学们也都有了紧迫感，如飞絮四散，匆匆为各自的前途奔忙。
任青侠就是在每次大考小考前对汪洋最为“热情如火”的一位，睡汪洋的下铺。这小子老爸年青时狂迷柳青云的武侠书，恨不能吃他十个ฐ八个蕃茄当朱果，仗剑江湖游历红尘，后来让老爷子一顿狠揍消停了，但这江湖情怀在儿子出生之时又一不可收拾，直接取名“任青侠”，害得这小子从小不停跟人解释：不是林青霞的“青霞”！是青侠，侠客！不是女人名，明白不？！！
做了几下扩展运动，缓解一下由á于长时间过于集中ณ精神绘图而导致的腰酸背痛，汪洋有些出神地盯着自己้刚绘制ๆ完的作品，伸出手指沿着图案轮廓的线条轻轻在纸上抚过，今天画出来的图案有些奇怪，似乎和以往的图有些不同。
纸，是略有些糙的版纸，反正也只是用来画些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东西，不必也没那个闲钱去穷讲究，光买这些纸笔用具已经用掉了他近两年的压岁钱啊！a1大小的白纸上凌乱地画ฑ着几个图形，无数细致的几何图形以乎想象的结构组合在一起，古怪的形状，让人瞠目结舌的繁多曲线，几个ฐ图形之ใ间似乎是不关联的，又好象有某种奇特的联系。与其说这些图案是某种三视图倒不如说更象是好莱坞科幻大片里的时代东东的透视图。
汪洋也很郁๗闷，他说的又不是火星话，可能这软件设计要求是苛刻了一点儿，原理是古怪了一点儿，指令动作是变态了一点儿……也不至于这么一付见鬼了的模样吧？！他郁闷地摸摸鼻子，起身想走，美丽的女服务员面带职业化的微笑飞而警惕地出现在他面前：帐单——三杯蓝山咖啡，二百四十元，谢谢惠顾！
捂着极度失血的荷包，汪洋瞪着那几杯几乎没喝过的黑水，一把抓过，咕噜咕噜，三杯下肚。呸！又苦又涩，什么蓝山绿水的，还不如可乐好喝！抱着绝不浪费的强大信念的某土包子暗暗腹悱。
三杯蓝山让汪洋一整宿没睡着，红着两眼，瞪着天花板琢磨了一晚上。
程控必须ี得做，而且作为机械操作控制核心，将是重中之ใ重。没了他牛屠夫，难道还非得吃带毛猪？！
汪洋设计的机械所要用到เ的程序指令在他看来并不复杂，但是如果站在一个正常的地球人pLc工程师立场来看，汪洋那毫不起眼的小机器上用的这些变态指令，如果用计算机语言来描述，是否能ม描述成功先值得怀疑ທ，就算极其狗屎地表述成功，它的程序语句长度排列起来绕上地球几圈那也是毫无问题的。等机器读明白这些指令，中国男ç足大概都能捧世界杯了。从这点看，牛人兄把汪洋当作疯子那也是情有可缘，颇有理由地。
程序指令在汪洋的脑袋里来来回回地打着转，pLc课程汪洋也修过，这时候静下心来想想，也明白这问题的节点出在指令的描述上，想把异度文明的“机械”动作，用地球计算机语言来表达，确实有点难为人家了（只是有点吗？！）。其实在汪洋的脑แ海里，是以一种特殊的符号来直观地表述程序指令的，它类同于语言，又绝不仅仅只有语言的表达功能ม，一个ฐ图符就代表了一整套的动作或者说指令，简洁优雅却蕴含异常强大的规则力量。
以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那符号就像是传说中ณ崂山道士画的鬼符，一个图符代表了一个法术指令，不同的图符代表着不同的操作，几个符号交织在一起组成新的不同含义的复杂指令……
那么，是否能ม以这种图符指令作为切入点呢？！直接用计算机最基础最原始的机器语言，即o和1的组合来指代这些图符，略过一切繁复的汇编语言、高级语言？！
可能吗？可行吗？！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找到了切入点，灵感如潮而至。反正也兴奋得睡不着，汪洋光着脚๐丫ฑ跳到地上，把突如其来的思想火花飞快地记录下来，生怕醒过这一阵，绝妙的构思就找不见了。
逐字逐符地将指令图符与机器语言对应，往往一个简单的字符就是一长串o1o1ooo……从一开始的涩晦艰难，每译一个图符要查上十几本专业编程书籍，用上整整几个小时，到慢慢掌握规律，流畅地运用机器语言，再到เ见文生义熟极而流地轻松对译繁复的组合图符。汪洋以惊人的毅力坚持着这项枯燥艰深以极的基础工作，多年来异度文明对他性格的潜移默化在事业的艰难起步中挥了巨大的作用。而干瘪的荷包则是他不得不破釜沉舟、咬牙坚持、背水一战的最大动力。
不是没考虑过什么创业贷款之ใ类的，只是种种苛刻๑条款和极其现实的评估考量，让汪洋这个项目中ณ越时代和空间的技术和理念毫无价值可言，领先时代半步是天才，领ๆ先时代一步是疯子，领先了时代不知多少步的汪洋……总之，就算是级塞亚人想在地球上的银行贷出人民币来，它也得拿出项目可行性报告、通过专家评估、有现实抵押资产……更何况只是两ä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异想天开的狗屁项目！
好在现在银行也不是一家垄断了，服务态度好了不少，专业素质极高的银行项目经理，既ຂ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把狗屁不通的项目可行性报告直接丢在汪洋和任大侠脸上，只是微笑着拿出了一沓又一沓的贷款条款和资料é表格。结果，四个字：落荒而逃。如果形容得更贴切一些，嗯，他俩就是——抱头鼠窜！
于是，为ฦ了周转可怜的资金，尽快实现项目成功开赢利，汪洋把所有一应外务——即除了吃喝拉撒加编程工作以外的所有正事杂事屁事全部丢给了任大侠，自己埋头大干苦干。术业有专攻嘛，谁让大侠的公关能力出众，专业水准却无限接近于零呢？！
而任大侠则充分挥了我党我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利用强的脸皮厚度和韧性，跑场地，跑机关，跑市场，跑村委会，跑当地派出所……
等到เ汪洋整个编译过程结束——他只是编译了在这两个机器运转中需要用到的图符，仅仅占了异度文明图符星海中ณ的沧海一粟，却花费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要知道打造那两个古怪的机器才用了两ä个ฐ月。
与此同时，本着一职多能，互助双赢的原则ท，任大侠在业务往来中也是硕果累累，勾搭了税务所清纯美女，派出所小警花，村委半老徐娘等等若干，从精神到肉体为拓展汪任合作企业的社交关系网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然后，组合指令，编程输入，数据实验，反复修正验算……看着宝贝机器从无至有，渐渐完善，硬件软件一一匹配，最终成型，汪洋真正是体会到了啥叫衣带渐宽终不悔，啥叫人比黄花瘦。汪家老妈心疼得要命，又琢磨着是该去祸害猪羊还是糟蹋鸡鸭，要好好给儿子补补。只是汪洋最近难得在家，不是在任家编程就是在外奔忙，险险躲过老妈的“十全大补”。
任青侠摸着古里古怪的机体，也不管黑乎乎的机油，把脸蹭在出料口上，亲热地叫唤：“宝贝啊，你干爹娶媳妇可全靠你了！”
汪洋叹服，甘拜下风。
河头村委的两间大屋，他俩粗粗拾掇了一下，该扔的扔，能废物利用的尽量用，省俩钱是俩钱啊！于是瘸了一条腿扶手磨得黑亮看起来比汪洋年纪都大的村支书专用老藤椅、壁上横书斑á驳红漆大字“全世界无产阶级团结起来”的五斗立柜、少了两抽屉裂ฐ缝足以当书架的办公桌等等等等……但凡还有一丝榨取剩余价值的可能，全部挥余热重新上岗。
大点的东屋暂定为车间，两架大机子稳稳摆放在那ว里，西屋就当作两人的办公用房，乱七八糟，缺胳膊少腿身残志坚的办公家什全堆在这间。
把宝贝机械放在屋里，夜里没人看着不放心，白天又闹了那么一出河东狮吼，要是这帮子老娘们半夜想起来个ฐ斩草除根，起什么捣毁机器大革命运动之ใ类的，那他们哭都没处哭去。
汪洋让大侠回家卷了两床铺盖，决定在厂里守着他们的“宝贝”过夜，反正明天要试机，也省得早上再两头跑。
剪刀石头布！一拳定输赢，汪洋获得了由á破办公桌改装ณ的卧铺使用权，任大侠打地铺。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成功与否，但看明朝。
桌上摊烙饼，地上卷煎æ饼，滚过来，滚过去……
“汪洋，你说明天试机能ม成吗？唉，我不是对你的技术怀疑啊？！那什么，世事难料，还是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地……”
“嗯，成功机率很大，但不能保证百分之一百。”
“要是试机成功，不知道出油率能不能ม上百分之九十？！真要有九十，那咱财可是挡都挡不住啊！”
“理论上可以达到เ，还是要看试机。”
“那帮子阿姨ถ可真够猛的，要是机器开起来，她们明天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闹？！”
“……难说。”
“真要是财了，汪洋，你打算先买点啥？我可打算先买上两套房子，一套用来泡妞，一套还是泡妞，哈哈哈！！”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