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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醒(2)

马车之中,襄兰儿这时忽然想起一事,便向商羽问道“商羽,你在火场中抢出那几本书是何来历?居然不畏火烧?可否借我一观?”

“赵千户,既ຂ然你赶来,便随我一同前往,只是不可对我的救命恩人有所不敬!”襄兰儿并未向车窗外望上一眼,只是仍好笑地望向商羽按住头上帽子地怪异模样,嘴中却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看了看跪于地上的数名市舶司官员,她这才说道“本宫来此并非是游玩,你们且起身,随我入内,立即将最近一年内的市舶司经管账册给我取来,我要立即观阅!”

数百骑兵迅速护着一辆豪华马车缓缓停在市舶司衙门之前,鲁原直立即便省悟到应该是襄兰儿的马车到了。

却听赵清说道“你们母子不必害怕!我是龙旺镇地千户赵清!奉命护送当朝襄兰儿郡ຉ主进城,途经半路,便得知这里被屠村,特地赶来调查,你们若有冤屈,本官必将为你们做主。”

“俱留,不可吓到这对母子,她必是将我等当做泉州府城中札柯差ๆ所部,退下!”赵清望着村中冒起的浓烟与大火,再看到เ商羽母子那眼中的愤怒与恐惧之色,不由á有些恻然地说道。

“不错!赵千户,虽然你也是位千户,但若比起我们家大人来便什么也不是,你们为何这般对待我们?”这名十户抬起头便认出赵清是谁,福浙两处行省中,赵清算是最寒酸地千户,兵士与给养最少,驻扎地龙旺镇也是贫穷得很,若不是一处重要的关卡,也早就撤了那里的军屯。

不一刻,便见那先前地百户押着十名被捆绑地十名士兵奔了回来。

“城中居然真有红巾贼出现,这两名红巾贼若是能抓到,直接处死,然后将人头送到上面去,必定能瞒过去,到时龙旺镇那李清将会因为没有及时迎接郡主ว而获罪。”想到这里,札柯差心中方才稍定。

“给我全城搜捕,挨家挨户地搜!另外,派出五队骑兵,分头给我追那两ä名红巾๢贼,绝不能让他们跑了,通知附近的驿站,迅速将消息传递出去,务必要将他们的人头带回来,否则便拿你的人头是问,你明白么?”札柯差ๆ眼中射出一道凶光说道,并且松开这名百夫长的衣领。

“是真的?你不是说当时我昏迷时是下山请来的赤脚医生么เ?难道此人不是疯子,居然是位神医?”商梅氏不由惊奇地问道。

“娘๤!是那ว位刘先生给我的药,还说明天会来为您根治您的心痛病症,然后他就要回家乡了!”说到这里,商羽低下了头。

“国瑞兄弟,你明白什么?”汤姓男子被国瑞所说之话弄得愣住了,不由问道。

汤姓男子与那名叫国瑞的汉子听后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商羽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平常人听到红巾军的消เ息,立时就会禁言止声,不肯再谈论下去,而陆绍北听到后却表现反常。

陆绍北说到เ这里,却是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哦!我本不该和你这个孩子说起这些地,最近有些事情实在有些棘手,这就是挂出这幅画像地原因!”

十夫长一把便接过信笺,看到上面用着元文与汉文两ä种文字书写地封面,再看到上面的火漆,面色不由立时大变。

“追!绝不可让这两名凶徒跑掉。”这名十夫长本就是百户的亲兵领队,若是令杀死主ว官的杀手逃脱,他必然是死罪。

郑姓年轻人点点头,伸手也做出请地意思,两ä人并马而行,两边地士兵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从周邛น海地话语中可以听出,这郑姓年轻人应该是宫里的一名太监,而且还是此次随军的监军。

“只是他这一去,我们大明就少了一位绝世奇才!海陆行商与那众多地奇能异士都将消失,而平倭荡北之举也将因此而遥遥无期!”周邛น海叹息一声说道。

“国瑞?那人不是我的本家么?他出身虽然贫寒,但在义军中素有义薄云天之名,打下滁州后,毫不居功自傲,将亲手组建地三万军队与整座城池都交予元帅๩,此人胸襟广大,当是将帅之ใ才,陆兄所说不错,他的事我很清楚。”

“此番๘我前去义军地界,很可能便不再回来。管事一职可以放心交给小四,那小子虽然年龄未及弱冠,但做起事来却八面玲珑,很适合替代我。”

“此前我去府中时,老爷说需要找一个伴读侍从要安排给表少爷!若有适当人选,你也๣帮我选一下!哎,若是商盟如百年前๩一般未曾分裂,义军早便可以有充足粮饷直击元廷大都!这鲁๥老爷虽然只是商盟在福浙一带的分支,却也并未忘记商盟地祖๢规。我们自不能慢待于他的吩咐!”说到เ这里,管事张立即起身便向陆绍北施礼辞行。

“无妨!这些我自会处理好,路上一切小心!”陆绍北脸上含笑拱手说道。

商羽最近在离码头很近的一座仓库中做搬运货品地小伙计,货物地品种达数百项ำ之多,而且多是内地诸省运来的棉麻制品与瓷器等销往番๘邦诸国地物品。

十数天来,每当中午餐后空闲时,他便会一路奔跑到港口边去观察那ว些船只。

泉州府东面是官府控制ๆ地刺桐港,在南北各小港湾处还有十多处小型港口,只不过那些小型港口不能停泊数量众多地大型船只,在刺๐桐港南面则ท还有着数家造船作坊。

说是作坊,实际上却全都由官府控制着,造船工匠也都是祖传世袭的,外面有兵士四处巡视,商羽根本无从去接触这些人,也๣没有机会将心中所知说给人听。

每隔数天,港口就会有一到两艘暂新า地中型船只下海远航,而大船却始终没有从那ว些作坊处造出来,这令商羽有些失望,因为那ว些作坊所占之地虽然不让人随便靠近,但偌大的船只,离得虽远他也能看出一些端倪,只有大帆地制ๆ造才有引起他地兴趣。

今日他又是失望而回,在晚间将今日຅计算工钱的数十根竹签交给仓库管事后,他迈着疲惫地步伐向城内走去。

偌大的泉州城,在进入晚间后才开始了一天中最热闹地景象,虽然已至冬季,但悬挂在两旁的风灯却将街道照得明亮异常。

街道之上人声鼎沸,商羽经过半个时辰才步行回城中ณ的鲁氏货栈,而小四正在门口等待着他。

“小羽,你总算回来了!不会是拿着铜钱到เ里弄三巷去看那些美貌地姑娘去了吧?”小四笑着问道。

数日前,商羽听小四说起城中有番๘邦美貌女人在楼上待价而沽地处所,一时好奇便跟去看了看,结果两ä人深夜回到家中,被商梅氏臭骂了一顿。

不过,商羽看到那ว些番邦女子后,那ว些怪异地语言能听懂且还能与之对话,这件奇事可着实令小四羡慕不已。

“大哥,瞧你说地,我可没再去那种地方แ!再说,我们也没有钱!”商羽不由á笑着说道。

与小四结拜之后,小四李先德正式成为商羽地大哥,商梅氏的义子,经过近月时间,小四已经从母亲与乡亲们死亡地阴影中缓解过来。

“小羽,大哥有好事情和你说!”小四拉着商羽经由á侧门向货栈后行去。

“大哥,什么事?”商羽不由问道。商羽在山村中从小到เ十四岁一直过得都很苦,进入城中这些天来总算知道山村与城中的不同,除去衣食住行等完全不同外,人与人之ใ间相处也需要许多学问,并非像以前๩去私塾读书时每天由爹爹接送,根本不知城中ณ之事。

“小羽,管事张叔出发到北方亲自送货,陆先生升我做二管事了,每月地月钱也๣加到了三两银子,呵呵!”小四得意地说道。

“二管事?大哥,这可实在是天大的好消เ息!”商羽听后便高兴起来。

“还有一件好消息,娘不总是说想要让你进入鲁๥府中当个侍从么?机会眼前可就来了!”小四再度兴奋地说道。

“什么เ机会?大哥,我可不想进入鲁府当什么侍从。”一听到小四说到这个话题,商羽便没了兴趣。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入了商羽娘俩居住地那间套间厢房。

“小羽!我已๐经向陆先生说好了,而且你又不是去做粗活!每个月月钱可比在仓库当伙计多上数倍,一个月有一两ä银子,而且还可以免费和表少爷一起读书!我们连学费都免了,这种好事可由á不得你来反驳!”商梅氏在内间房中一挑门帘走出来,带着微笑说道。

商羽听后却更是有些心烦起来,有些无力地说道“娘!那ว个私塾我也๣什么也๣学不到,我真不想去鲁府中当下人!”一想起那位二小姐鲁苑上次向他身上泼水之ใ事,商羽就一阵没来由地心烦。

“那可由不得你,你若是商家之ใ子,便必须听娘地话!别以为娘๤不知道你每天晚上点着蜡烛在做什么เ,你每天都拿着那些刘疯子给你的空白书๰册在上面搞些鬼画符,那也๣由得你。但你必须进入鲁府,否则ท你便是忤逆不孝之子。”商梅氏此时却突然脸色一沉,斥责起商羽来,显然真的动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