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姜国忠涨红了脸，左手叉腰，右手一挥，摆出了做报告的架势：“你不要颠倒因果关系，是你先不顾及我的情绪的！你嫌我老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下我的岗是不是？秘书长瞟你几眼，奉承你几句，就把你的魂勾跑了，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了！老实告诉你，你要把我情绪弄得不好了，我什么都可以不做，也什么都可以做！我反正是要退位的人了，没什么奔头了，无欲则刚ธ，我还怕谁？别说一个秘书长，市委书记我都没放在眼里！”
袁真沉默了，想着心事。
我说：“千万别ี，像晓露那样，你就不是袁真了，晓露这样的人到处都有，你袁真却只有一个，至少我只见到一个。你若像晓露，就得不到我的尊重了。”
“昨天怎么没听你说？”
她在茶几上留了张字条，然后提起包准备出门。
方为雄没有把后半截话说出来。自己的事都还没摆平，他怎好去帮这个忙呢？一夜没睡，他疲倦极了，也对这个ฐ纠缠不休的刘ถ玉香厌烦了。他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脑袋往枕头上一倒，将脚摆到床上。刘ถ玉香过来，蹲下身子，帮他将皮鞋脱了。
方แ为雄摇头：“要是局长没这意图，没用的，局里的事都是他说了算。他不吱声，别ี人先提出来，反而不好，你又不是不晓得他的脾气。你呀，不如直接去摸局长的罗拐。”
最近两年，她的消息就密集起来了，想躲都躲不开了。居然，她在机关干部ຖ中有了莲城名姐的雅号。我不知道这雅号如何得来的，也许，与她为ฦ人爽快，善于交际，伶牙利齿，荤素า不拒有关吧。自从当了办公室主ว任，有了签单权之后，也是工作需要的原因吧，她就如鱼得水的出没于交际场所了。都说她的酒量了不得，她的黄段子了不得，她的善解人意了不得。据说有一次，她陪省卫生厅的领导喝五粮液，竟一口气灌下去八大杯，当即倒在了酒桌上！省厅领导大为感动，不仅当即表态给市局增加拨款100่万，还用专车送她去急诊室打吊针。哪知她轻伤不下火线，车还没开动就爬下来，踉踉跄跄地回到了酒桌上，口口声声说陪领导千杯万盏也不醉。只是，她醉得稀里糊涂，把上车当作上厕所，把一泡尿撒在小车上了。小车司机一点不恼，洗完车回来说，到เ底是莲城名姐，连尿也有一股酒香呢。可见她受欢迎的程度。当然，这只是据说，肯定有夸张的成分。听到这个ฐ据说时，我的耳朵一阵阵烧，毕竟，她是我曾经爱过的人。
她的理由很结实，也很冠冕堂皇，我无从反驳。其实哪个男人不想升职上进呢，我只是表现得不那么เ强烈而已。我想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便又问，那个替换我的男ç人是谁？她说，这个与你无关。嗒一声，她挂了电话，弄得我一怔，几天都没醒过神来。
吴大德笑道：“阅人无数是不错，可与我喝过交杯酒的美女主任，却只有你一个啊！何况，我们还有过肌肤之ใ亲呢！”
“倒不是怕您吃我，是怕您不认识我了。毕竟，还只见过一面嘛，我呢不请自来，多少有点冒昧嘛。”吴晓露头一偏，显出一些少女般的羞涩来。
“好好，就算我错了，我错了我自己้来承担，跟你没关系。”袁真摆摆手，不想跟他说了。
方为雄说：“我当然不信，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是真清高，决不会为ฦ一顶小小的乌纱帽折腰。可我不信有什么用？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而我是有口难辩！那恶劣影响都散出去了！你也真是吃饱了撑的，哪里不能ม透气，跑到เ楼顶ะ上去干什么？现在是提拔干部的敏感时期，你又是那么个状况，人家当然有理由á猜测你议论你。”
袁真的态度忽然激烈起来：“跟我有什么เ关系？我来透透气就犯下大错了？你们说我要跳楼，是污蔑，是对我的人格侮辱，我还要求为我恢复名誉呢！反而来教训我？我就不去。”
吴大德脸色青：“走，到我办公室去！”
他说：“看来，你早就认识我了。”
我说：“是的，就像你早ຉ就认识我一样。”
他说：“几时一起喝杯酒？”
我说：“行，愿意奉陪。”
“你似乎ๆ对我很戒备？”
“你也好像对我蛮警惕啊。”
“职业习惯。”
“彼此彼此。”
他咧咧嘴，勉强地笑了一下，转身就走。我想让他给吴晓露带个好，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我不能自讨没趣。我还想问问他，吴晓露是不是也揪他的耳朵，如果不揪，那可能是心疼他。当然这更问不出口，我只能想想而已。他的背有一点驼，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的。转念之ใ间，我就有了同病相怜之感，于是那个远去的背影变得亲切了。
再一次将眼睛凑到监视器前时，我觉得我还代表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