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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到达北京

同样的一件事,如果是自愿去做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那也是享受,起码那样是心甘情愿的。但如果是被逼的,那就算是再有乐趣再喜欢的事情,只怕做起来也会让人心有不甘。

事实上朱厚熜已๐经过了伤心劲儿了,他一直都在思考自己的出路。

这位学者叫做王守仁。

得到เ了自己的名字的朱厚熜ຄ在过年之ใ后就被送到了书๰房去,接受先生的教导,这让他颇为郁卒。他还不到三周岁呀,就要重新接受应试教育的荼毒了吗?话说明清时期的教育真的就是应试教育啊。

让一群已๐经到了退休年龄的老头们来这么远的城门外面等他,还一等就是一上午,这也算是不尊老了。朱厚熜赶忙撩起马车帘子,对赶马车的车夫说:“赶快些。”

“殿下,不要着急。”一直闭目养神的赵审在朱厚熜的对面坐着,这时候才慢悠悠的开口,“此非君子所为。”

朱厚熜知道赵审一定认为他是急着进京城,但现在他没心情解释,而且他也不认为解释会有用。反正现在马车的度已经加快了,朱厚熜的目的已๐经达到,就无຀所谓赵审怎么认为,也๣无所谓他说些什么เ了。

马车来到了那ว群迎候的人前๩面停下,朱厚熜走下马车,几个老头立即围了上来。

为的是一个有着长长白胡子的老先生,穿着从一品补服,瘦高个子,看起来和蔼可亲。但是朱厚熜绝对没有忽略他眼睛中ณ隐藏的很好的精光,这个老家伙一定是一只老狐狸。

这个老头顿时让朱厚熜ຄ因为来到北京而产生的兴奋烟消เ云散,他几乎在一瞬间就警觉了起来。那眼睛中ณ的谋算和审视没有被恭敬的神色所掩盖。

我是来继位做皇帝ຓ的,我将要统帅๩天下万民,我需要应对所有狡猾的阴谋诡计,我要避开有心者的算计和利用,我面临着无数的斗ç争——包括和面前的这个人。

朱厚熜在面对着这个老先生的这一刻๑,忽然之ใ间前所未有的清醒地明白自己此来北京的意义แ。不是观光京城胜景,不是瞻仰都气象,他是要担起沉重的职责的,他是来接管这个国家的。

朱厚熜的心情猛然沉重起来,整个人也因为情绪的改变而沉静下来。他收起了脸຀颊上仍旧残存着的笑意,淡然却郑重的向着那个ฐ白胡子老大臣点了点头。

不卑不亢,没有怯懦,也没有高傲不羁,端的是人君风范,令人怎能不心生拜服?

日后他才从某个人口中ณ听说,当时他的那ว简单的一颔,居然收到了这样的效果。

当朱厚熜真正脚踏实地的站在北京城外的土地上时,白胡子老先生长篇大论但是内容简单可以用“寒暄”两字概括的言才进行到一半。朱厚熜不得不负手而立,做出一副认真听着的样子,并保持严肃而友好的表情,还必须控制住自己不能打哈欠。

老先生洋洋洒洒的千字文终于说完了,朱厚熜都为他和他身后与他年龄差不多的那群臣子们的腰感到担心。终于结束了,老先生一直弯着的腰才直起来,朱厚熜可以誓,他绝对看到เ了老先生身后的人群中ณ有人的脸上的确出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但这还没算完,因为还有大礼没行呢。朱厚熜在心里哀叹,这真是折寿。可这是必不可少的礼节,现在的他可不敢说什么最后的大礼ึ可以废掉之类的话,要不然他就真的不用在接受这些礼ึ拜了,因为他可以直接回安陆去了。

没等朱厚熜哀叹完,站在第一位的老先生已经带头跪了下去,行了大礼。

“臣,杨廷和。”

“臣,蒋冕。”

“臣,毛纪”

“臣,汪俊。”

………………

跪倒一大片,只能ม看见脊背。

等有名号的都报完了姓名,众臣一起高呼:“恭迎殿下抵京!”

见完了臣子们,却还不能ม进京。朱厚熜无奈的进入临ภ时搭建的行辕,被一群太监摆弄着,换上大礼ึ服,重新梳头,戴冠,就差描眉画ฑ眼了。

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外面车马仪仗也都准备齐全了,朱厚熜这才终于能够继续他往北京城的进。此时太阳已经是偏西四十五度了,朱厚熜摸摸肚子,真有些饿了。

登上车辇,事情又来了。那ว个杨廷和一副眉恭目顺的样子站在车架前,弯着腰的样子让朱厚熜都替他累得慌。

“杨卿无需多礼,有何事,且禀来。”朱厚熜咬着字说,生怕有一丁点儿的不妥,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

“车驾将起,请殿下自东安门入宫,临文华殿。”

这是在安排行程?朱厚熜挑了挑眉,忍下了已๐经到嘴边的“我要走天安门”这句话。

杨廷和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安,又补充了一句:“殿下随行甚众,文华殿最为ฦ安妥。”

朱厚熜ຄ听了他这句话,才明白这个ฐ老头在想些什么เ。

依明例,皇帝入京应自大明门至奉天殿,而不是从东安门到เ文华殿。在马车上赶路的这些日子里,赵审已๐经把这些常识都跟他讲过一遍了。

所以现在,这表明了这些大臣们还没有承认他是皇帝咯?

朱厚熜保持着端正的坐姿,微微侧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廷和,没有答话。

杨廷和现在如果还不明白朱厚熜的不满,那么เ他在朝堂上的几十年也算是白混了。不过,如果他在这样的目光下就退缩,那他就更不用提他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了。

于是杨廷和表面上诚惶诚恐,实际上波澜不惊的说:“殿下入京为皇嗣,此举ะ最宜。”

这是警告?朱厚熜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用一种恭敬的口气说出了威胁的话。

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大概ฐ就是,你进京是要做皇嗣的,你还不是皇帝,要规矩一点。

朱厚熜没想到在北京遇到เ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么大胆的,不过大约也和他的地位有关系吧。看着老人身上的官袍,再想起迎接时他所站的位置,朱厚熜在心里已经明白,自己้的继位,大约就是他一手推动的了。

这么说,这个ฐ人还真是不能ม得罪了。朱厚熜ຄ暗暗想着,微微眯起了眼睛。

可是,就一定要听他的了?

这算是这群大臣们给的下马威吧?

虽说的确是按着规矩来的,但是现在自己要做皇帝已经是既成事实了,就算按照天子规格入京,也没什么违制的。

再说了,按说新า君即位,又是个ฐ空降兵,和朝中ณ大臣都不熟悉,正是朝堂大洗牌的好机会,应该有很多人都忙着巴结才对。这时候给皇帝面子上一个ฐ好看,于人于己都有好处。

可是这些人却是按照着皇子进京的那一套来的……

朱厚熜微微低头,看了一眼刚刚并没有注意到的袍服,果然也是皇子礼服。再看看车里的陈设,和刚ธ刚瞥了一眼的仪仗队的规格,也๣都不是按照帝制ๆ来的。

这起码说明两点。

一,大臣们的确并没有把他看到眼里,起码并不是诚惶诚恐的,真正的把他看成了皇帝。

二,这个杨廷和在朝廷里的地位几乎是不可撼动的,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不客气地威胁呵警告未来的皇帝。

朱厚熜将视线转向远处的北京城,嘴๨角慢慢地浮ด现一丝微笑。

这个下马威,我到底要不要忍了?

其实从哪个门走,晚上住到哪里,对于朱厚熜来说都无຀所谓。反正这都不能改变它将要做皇帝的事实。

要让他自己้选择,他更倾向于从□入宫,毕竟从小唱着“我爱北京□,□上太阳升”长大的人,却从没真正亲眼看到เ过□,现在有了机会却不能把握住,的确要让朱厚熜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