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知道，但他实在太过分了。”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秦威问。
下午上自习课时，同学们正安安静静地写字，忽然听到林飘飘“啊”的一声大叫，转过头来，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林飘飘白嫩的左手臂上一道鲜红的、尚未痊愈的伤口，血从伤口里冒出来，顺着手臂滚滚流下。站在旁边的秦宇轩抓着一块血红的纱布。不用问都知道，是他趁林飘飘不注意的时候一下把纱布给扯下来。
他们班有个四十多岁的男老师，脾气有些暴躁，班上好几个调皮的同学都挨了他不少打，要么吃爆栗，要么打手心。唯独秦宇轩例外，那个男老师从不打他。这并不是欺善怕恶，这是尊重秦威แ对本县的贡献。
“妈，有人来找爸爸。”那小孩也不答话，跑进客厅。
“等等。”邢建标连忙用手抵着门，说，“秦书记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第三件事，也是今天会议的重点。”秦威แ继续说，“县里这段时间来在外招商引资，成绩很不错。上个ฐ月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出台了一条新的宪法修正规定，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进一步深化改革。批投资者参观我县以后，都对我们的道路、水利、电å力等系统非常满意。县政府计划先从东南乡开始，建成一个大型的工ื业园。一批关系国计民生的项目如火力电厂等等由县里出资，到时选拔合格的人才出任总经理……”
“那ว就这么เ定了，我代表县政府再次向你表示感谢。”秦威说，“第二件事，经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讨论，我们决定这一次新政府大楼的办公家具和装修材料采用公开招标的采购方式。这种方式在国内很少采用，但国外已๐经很普遍了。因为ฦ涉及的金额比较大，据我们的初步估计在五十万以上，所以我们要谨慎行事。葛副县长会举ะ行一次招标会，邢ฦ副主ว任协助。但也不是谁的价格便宜就买谁的，现在市面上很多货质量都不好。我们还要派几个ฐ专业人员参与这次招标会。冯助理你先起草一份招标书，经由大伙儿讨论，最后由葛副县长拍板。”
“我当你们自己人才告诉你们的。”邢建标又说，扶着邬盛的肩膀。
“哈哈！”另外三个人都笑起来。
“可是公事总得公办啊！”
“时代不同了，老毕，凡事要以大局为重。”葛成功说，忽然站起来，走了几步，接着说，“你还记得秦书记去年刚ธ上任时带领咱们挥动镐头修路的事么？”
“执行公务？你没看见秦书记亲自上门？”
县委书记亲自过来接那老板，赔礼道歉，然后吩咐公安分局副局长王本强对梁栋严厉地批评教育一番。那老板坐着秦书记的车骂骂咧咧地走了。
那犯罪嫌疑人还是低着头，没有吭声。
那犯罪嫌疑人低着头，没有吭声。
“可以。”
“其实这本财务报表也不用查了，如果数目对不上，他们几个就不敢坐在这里等我们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两ä位审计员已๐经查了大半年的账本，都没有生什么问题，而且这些账目每年都要交到县里。可见，只要脑แ子聪明一点，他们早ຉ就做好手脚๐了。漏洞只会存在于多报支出，少报收入。”
“有道理，叫你来做审计，可没人逃得出你的手心啊！”
“见笑了。我也是为县里做点小事。”
“那就照你的意思，检查每一笔收入与支出是否有问题。”
“还有这一笔，”过了半晌，许斐à又指着一本帐本说，“这一笔十万件衣服的收入只有五十万元。它本身不是问题，因为有些衣服可能ม就是五块钱一件卖出去的。但如果这一笔同另外这几笔核对起来，那就有问题了。你看，十万件衣服，光布料é就花了三十万，辅料十万，包装袋与包装ณ盒共十万，这里加起来就五十万。还没算上机器折旧、厂房、运输与工人工资，更不用说利润和纳税了。也就是说，他以成人服装的成本卖了儿童服装的价钱。”
“你的意思是……”秦威沉吟着说。
“我只是怀疑ທ。”许斐à说，“这笔帐目不像刚才那笔数那么一目了然，但还是很明显的。就是说，那十万件衣服很可能并不是以五十万的价格、而是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
“嗯，继续。”秦威说着，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他想起自己้去年上任没多久，就听说这家厂已经连续两年亏损的消เ息，不但不上缴利税，反而要接受县政府的财政救济拨款。起初ม他还以为这家厂的确失去了市场竞争力，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过了小半个钟็头，秦威แ突然问：“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漏洞可钻？”
“暂时还没有现。”许斐愣了一下，说。
“好的，让这两位同志查吧，我想跟你单独聊聊。老沈，你也来吧。”
“聊什么？”沈仲几乎ๆ睡着了，咕哝一句，站起来。
“好的。”许斐放下手中的账本，跟着秦威走进一间小会议室。
“那几个人呆会儿会怎么เ处理，想必你已๐经知道了。”秦威说。
“说实在的，这并不关我什么เ事。”许斐说。
“与你无关，却跟蔡老板有关，等于跟你也有关。”秦威说。
“你的意思是……”
“我已经想通了，这家厂若再不找人接手，将来别说银行贷款收不回，国有资产大量流失，连这八百多个职工也没个着落。”
“是的。”
“我接受蔡老板的条件。他什么时候有空过来？”
“大概下个月吧。不过我们可以先拟定条件，等他过来直接签约就行。”
“这样也行。”
“秦书记，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嗯，说吧！”
“你刚ธ才说到这八百名职工，说实在的，我们最多只留下三分之一。”
“啊，为什么？”
“工厂本来就是低利润的行业，老板要挣钱，他不会养这么多人的。”
“可是你昨天还说制造业是一种很挣钱的行业？”
“是的，这是相对的说法。原始积累็不只是靠精心经营，还要靠精打细算。”
“可这家工厂的规模就是八百人啊！如果你们只用三分之一，就算三百人好了，一大半的机器和厂房都闲置，对蔡老板也不是什么เ好事啊！”
“你说得很对。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打算另找一批工人，没有技术不要紧，关键是不要有负担。”
“负担？”
“对。八百多个人，不说工资，光社ุ会保险就是一项很重的负担，还不说生病啦，养老啦，小孩抚养费啦，等等。”
“等等。你说你不想解决他们的生活。”
“不是我说的，而是蔡老板说的。也不是所有人，只是其中一部ຖ分。”
“那蔡ກ老板的意思是想留下哪些人？”
“技术员，熟ງ练工ื，车间主ว任和基层主管，我上次来的时候大概估算了一下，大约两百五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