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良县第一中学离县城大约有两千米，你只要沿着穿过县城中心的河的南岸往前走，去找你在那里读书的小孩总是可以找到的，如不是这个原因，谁愿莫名其妙到那里去呢？沿河岸到เ一中的路一半铺了平整的水泥，而且隔一段就安放了水槽，为的是方แ便旁้边居民养猪把脏水直接排汇到河里去。但是，奇怪的是，另一半到เ一中ณ的路再没有居民点，水泥路便打了个句号，再没有朝一中铺过去，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大概是强调学生应该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条件太好，不知生活艰辛，将来会忘本的，除此之外，你还能ม想出什么原因呢？
我从初一到เ高二一直在一中ณ读书，其间离开四年，如今又分回到一中ณ任教。
我最初进一中读书时，一中ณ是那样优美，校园里有两眼池塘，里面养了藕，当时正值八月，还有逗人的藕花开放，两眼池塘过去，是穿过一中的一条水渠渠水清澈，缓缓向前，太吸引人了，傍晚，这是老师、学生们最好的所在，大家在溪水里游荡、玩耍，有胆大的还从桥墩上栽下去，来个ฐ表演，引起大家的争相模仿，看那个姿势更优美。孩子的心是那样天真，我踏进一中时，感觉进到这里就好象是踏进了仙境一般。现在，两眼池塘也没了藕，已包给了几个教师养鱼，里面的竹杆枝，树桩突出，为防止人偷鱼。又由于旁边建了一栋教学大楼，那凳子腿和桌子脚很可以在池中找到些，省事的孩子还把每天的垃圾往里倒，池水很浊，只是没很好去嗅一下是否有异味。那条水渠也早没有了水，成了臭水渠。原因是改了道，因为ฦ通过一中这么远没有农田，而有农田的地方却没有渠流过，当然是农田重要，所以改了道。渠里面水还有一点，只是太浅了，而且到处可见漂着的纸片。除了在原来的教学大楼ä前对称地建了两栋三层的教学大楼外，这所中学在我离开的四年没有生过变化。二个篮球场依然如故，只是篮板黑了些，旧了些，破了些，球场的水泥的坑更多了些，大了些，深了些。教师住房没增加，仍然一色的平顶瓦房，只是加了些由教室改成的住房。水渠南面原来是高中部，现在教室全搬到เ校门口的新教学楼，高中ณ部成了住宅区。我分到这里二年了，除了在语文组办公室有一张办公桌外，其余什么也没有分给我，和管后勤的副校长交涉，得到的结果是：你家在县城，远一些不要紧，年轻人就该锻炼锻炼。也不好再多说，免得留给别人不好印象。初来乍ๅ到เ，印象第一，我清楚不过。
我是八月二十七日来报到เ的，当时全校非常冷清，一点开学的迹象也没有。报到通知书递给值班的女副校长，她看了一下，问了我的名字，就和旁边的人说话，我插嘴，说她在初三时教过我的化学，她一笑，说：“还是我的学生。”于是便叫我二十九号上午来开会。
二十九日上午我稍微迟了到，便去电教室，里面校长银一民正在作这个学期的工ื作报告，两个小时后，第一副校长李志和念了教委办关于教师合格证考试的文件。后来听到念要工作两ä年才能考，又叫苦，还不如马上考，趁刚ธ从学校出来，《古代汉语》《外国文学》可以少花些时间。又想：真是作弄人，自己在师专所上的课程全与师范大学的书本一样，只是当时高考不争气，没能ม多考两分，竟落到今日的地步，不免有些灰心。文件念完了，李校长又强调了考试的重要性，可能是今后教师定级的依据。自己瞪瞪眼，望两旁，都是些半熟ງ不熟的脸孔，此时表情大都和我差不多。
下午，是党委方书记讲话，他右手几个指头捍着话筒，讲话时眼睛眨得很历害，有时像是闭着，记不起他说了些什么。他讲了四十分钟后，又是管教学的李志和副校长讲话。这次他讲的是分配教师教学情况。从初一念起。自已的心跳得飞快，甚至有些冷的感觉。我能教什么เ呢？终于念到了初二，念到了我。又有点不满，原想要能教高一该多好，唉，竟教初二。再往下听，听到和我一起分来的罗文竟然教语文的资格都没了，改行教了初一的地理。我回头看他，见他脸色变了，挤出一点笑对我说：“能轻松了，教地理轻松。”“你刚才听到刘志颖的名字吗？”“她教高一的语文。”声音有点儿颤。“什么？高一？”我不信，她是外地定向分配到เ这里的，还不是教几年就要调走的角色，何况，何况我的成绩比她好。他向我眨眨眼，说我当班主任肯定很累，又没房子分，如何是好。我也这么想，但没作声。开完会后，我随着人流向外走。
八月三十日和九月一日是学生报到的时间。我用了原来这个班的班主任的办公桌，他已改教了初二地理，成了地理组的人。6续有一些人来报到，有一些人走在办公室门口便停在那里张望，不敢进进，我叫了一声，问是不是来报到的，那学生才慢慢进来。填表，交学费，交学生手册，然后我想他交代几时到学校来上课，他便走了。边看手册上的相片，边认人，也记住了几个。收到เ手册看分数时只是摇头，竟极少有人语文、数学、物理、英语四门都及格的。英语差，3o分、4๒o分的人很多，数学差ๆ，1o分、2o分的不等。自己又有点灰心，教这么差的班，怎么เ管呢？怎么教呢？心里虽不免有点怨恨，但仍然充满信心，只是多花些时间。
语文组总不见有别的教师来，偌大的空间更显得空荡荡的。地板上到处是白纸，16张桌子对摆着，上面堆着作文本、作业本已๐满是灰尘。靠墙还有几张不规则的的桌子，灰尘更多，上面的黑漆剥落得历害，靠墙的长木会议凳上有的堆放着暑假作业、寒假作业，有一个角落里堆放着至少有4oo本横七竖八的本子。墙上贴了一张不知哪个学期的工ื作计划，在工作计划ฐ对面的墙上贴着一张电å影演员的画ฑ像，上面写着xx班赠给xx老师。8个ฐ窗户的玻璃有的破碎了，纱窗已锈得了黑，有的烂了一个一个ฐ的孔，烂了铁纱的边向外翻卷，细铁丝向下吊着。窗帘布是青蓝色的，有的也已烂了。我过去拉了一下，几只蝙蝠忽然飞了出来，差点碰在我的脸上，把我惊吓得心都要跳出来，长嘘เ了一口气，心叫好险。坐着等了很久，再不见学生来报到，便准备把教研组打扫一下，恰好有一个ฐ个子很高，长得很清俊的人也来了，他象没注意我，看着室内太脏了，便操起扫帚把地上的纸扫了出去，而后又走了。这教研室原来是一中的会议室，我以前还在这里看过中国女排第一次夺冠的电视，那时这里全是那些木条会议凳，从前面一直摆到เ后面，也就是我现在办公桌子所在的地方。看着时间已到十点半，又再没人来，便下楼ä去推自行车，家是离学校较远，一般走起来要半个小时，骑车子也要经过街上的菜市场，并不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