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凯，”我远远打着招呼，“怎么样了？”
我和紫琼说让她先走，自己晚一点回去，然后便上了车。“x医院，麻烦您快点。”
“可是万一再出现我父亲那样的情况怎么办？”
“因为我一直在引导你说出来。其实，”我拿起水杯，“朋友这个概念是很模糊的，但是它的本质却很清楚，交往，交流，交心。这是一个双向的过程，如同我们平时打电话。而你一直封闭着自己，让他们听不到你的声音，所以才会觉得没有朋友。其实在你内心还是渴望着交流的，你说你在网上找陌生人聊天会聊很多，这就是一个表现。在陌生人那里，你不存在着那些顾虑，因为ฦ在网上没有人知道谁是谁。你肯于对我说，也是因为我是一个ฐ陌生人。尽管我也是在现实中，但我是心理医生，保守秘密是我的职业道德。所以你才会这么放得开。”
“我没说什么เ吧。”
“李司铭。”我拿过来，微微点着头。我当然可以直接听他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消เ除他内心的紧张情绪。略微换一下方式，可以让人的心情得到很大程度的改变。
透过两扇玻璃窗，我现一个戴了墨镜的人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这情况多了。在这里突然出现一个心理咨询所，是一件新鲜的事情，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没法打消人们的好奇心。”
“会。如果你不用心去经营它。”她看了我一眼，“这个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怎么เ可能甘心做你的助手。”小凯酒桌上又冒出了这个疑惑，“同样的学历，同样的能ม力，说不定还比你强。到底是工作助手，还是‘生活’助手？这后面有什么东西你没坦白吧？”
“这位是……”小凯的话音拉长了，似乎想用这个问题现一些可以掘的话题。我知道我的回答会让他失望，“哦，刚才没有介绍。这个是小凯，这个是奚望，大学同学，好朋友，现在在同一所医院工作。这是紫琼，心理学研究生同学，现在来和我一起做这个咨询所，大家认识一下吧。”
“快睡吧。”他的话更加含糊，没过几分钟็就传出了轻轻的鼾声。
像是雨夜的精灵，他消失了。
“他现在在哪儿？”我猛地站起来，甩掉手里的烟，用一种有点颤抖的声音问，“你的儿子在哪里？”
“哦。”我还是这样简单回答着。类似的话听得太多了。当面对亲人的疾病或死亡的时候，很多家属都可能这样说。为了生活在外面忙碌，忽略自己的家庭和亲人是很常见的事情，当某一天，有些东西再也难以挽回，自己以前疏于表达的感情往往就会变成内疚和负罪感。
“上午的时候来了个人，说是要释个什么梦，可是又不肯在这里，非要让我和她一起去不可。这么一弄，都这时候了。”
我笑了，“是不是他看上你了，找机会约你吧？”
紫琼从包里掏出几张纸给我，“什么呀，一个女的。做的梦又那么奇怪，本来对这个我又不在行，费了半天劲也没说清楚。你看看，这是我记录的梦的内容。”
无边无际的海ร。我站在轮船的甲板上，看到6地上我人在向我招手（实际上那时是不可能ม看到6地的）。我什么都没有想，从船上跳了下去。我现自己้没有跳进海里，而是一个空间，四周会是黑的，只有前方才有两个亮点。我向那边走过去（很奇怪，我脚下没有踩着任何东西，但是我能ม走动），那亮点越来越近，后来成了一双眼睛。我高兴后招手，却现那不是人，这让我沮丧极了。那双眼睛下突然又出现一张大嘴，我很害怕，想跑，却怎么也跑不动。这时那张嘴过来。把我吃下去。然后我现自己又到เ了海里，那条船已经不见了，我很想它再出现。
“到底什么意思？”紫ใ琼问我。
我摇摇头，“我没有接触她，不了解基本情况，怎么去解释？”
“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未婚。这就是基本情况。”
“还有，什么时候做这样的梦。做梦前自己可能ม做了些什么。醒来之后是什么感觉，比如，是否害怕？”
“她说总能做这种相似的梦。梦前没有什么เ特殊经历。醒来也不害怕，但是感觉很忧伤。”
我笑了，“你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什么？”紫琼似乎不相信我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内容，“你知道了？”
“她原来有一个可以成功的机会，但是她自己觉得不可靠，选择了另外一个ฐ方式。开始看来那很有希望，后来却现自己错了，她的选择让她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只能ม等着事情的展，当然，那对她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一切都平息之后，她不得不重新开始，因为没有抓住原来机会，她很后悔。”
紫琼听得一脸的惊奇，“这到底是怎么เ来的？”
我微微一笑，“船在海ร上，最后的目的是什么？6地。在她自己不可能看到6地的时候，见到有人在6地上和她招手，于是她跳了下去。也就是说，她本来可以顺利地完成什么，但是因为ฦ隐约看到了捷径，或者说是另外的一种希望，她选择了冒险的方式。再往下来。她跳进了一个空间，原来看见的6地和海都不见了，自己可以在空中ณ走。说明她换了方式之后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没有任何的依靠，也不见了希望，只能自己้摸索，但是那ว样也不可能脚๐踏实地。接下来，出现亮点，她向那边走去，然后现是眼睛。这是说，她认为自己้看到了希望，向着那个方向前进。结果呢？不是人，不是想要的结果。而这时已经晚了，她没有退路所以动不了，只能承受那个结果，被吞下去。然后一切又都从头开始。”
紫琼慢慢点着头，“你确实比我要厉害。我当时自己就迷迷糊糊的，怎么也不能把这些东西联系到一块去。”
“不过我想，”我停了一下，“她到เ底是什么失败了。如果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不可能总是有类似的梦出现。医生……是不是什么新技术失误了？”
紫琼摇了摇头，“这些她没有说，我也没想到เ问。但是医生新技术失误不也是很常见的吗？”
“但是如果因此死了人呢？”我回过头，看着窗外。
紫琼笑得有点不自然，“别老是提到死这个东西，你原来是医生，我可不是。”
“哦，对不起。对了，这是我今天问的一些情况，你看一下。”我拿过刚刚打印好的几张纸，交给紫ใ琼。
“好的。”她接过去，放在自己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