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刀疤去了红房子喝酒，叫了两个小姐作陪，刀疤说怎么每次你都选这一类的，长得有点象李雪芳哦？我说你少胡说，老子就喜欢这种型号的。但那些女人一说话就露了马脚๐，李雪芳说话不慌不忙、温文尔雅，这些女人却要么嗲声嗲气，象被谁捏住了鼻子；要么骄横狂野，象条情的母狗。酒吧里哀婉的音乐象丧钟็阵阵，使我想起死去的爱情，我搂着小姐一杯杯豪饮不止，搞得刀疤很窝火：“老卫你再这么喝我跟你急了！”
进了屋子谭艳就一屁股坐在沙上，一言不。
刀疤问我最近和郑美丽联系了没有，我说没。他说能不能哪天约她出来，我想和她谈谈汇昌公司欠款的事。我问，你为ฦ什么เ不直接找庞永亮？刀疤说汇昌公司的人从上到下都是流氓加强盗，和他们打交道很难，“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必须另寻突破口。”我说郑美丽不会轻易出来，“上次见面只给了我半个小时，跟探监似的，庞永亮把她看得很死。”刀疤说你最好想想办法，先把我的事给她说一声，我再找她谈。我说我尽力吧。
男ç女之事也就那ว么回事，搞不懂他们没有感情哪来的这么เ旺盛的性欲。也许性欲不只来自感情，更多时候是来自人的动物性本能，推而论之ใ，感情这东西也不是我想的这么神圣，而现在我还在为ฦ了感情做令自己都感到恶心的事。
我还想起了那个ฐ醉酒后在女工ื宿舍楼下面嚎叫的夜晚，也想起了第二天李雪芳托宿舍女工小陈给我捎来的话……
公元1997年夏天，我忍痛在花园路斥巨资36๔o元给李雪芳买了件深蓝色连衣裙。李雪芳穿上后仪态万方，说她可从来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我说，我就是要把老婆打扮得漂亮一些，叫宿舍楼那些找不到对象的单身汉因为嫉妒我吐血而死。李雪芳听了笑得跟牡丹花似的。那件连衣裙李雪芳十分珍惜，看的时间比穿的时间长，每年只有在特别的日子里才穿出来臭美，比如过生日、参加什么聚会之类。我想这衣服现在也许正躺在李雪芳的衣橱里象我一样叹息吧。不知李雪芳偶然看到เ它的时候会不会想起卫中华？
我扫了一眼刀疤问他：“动心了？”刀疤虽然至今未婚，但并非没有经历过爱情。上技校的时候刀疤身边女孩无数，胖的瘦的美的丑的都有，他比较中ณ意的是赵红。一天下午放学后刀疤和赵红外出鬼混，幽会归来，他跳到宿舍的床上闭着眼朗诵他的爱情宣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幸福得象堆大便。
我和谭艳很少交流，其实也无法交流，我们的思想格格不入，也没什么共同兴趣，她回到家那ว些港台爱情片就看起来没个ฐ完，什么垃圾看什么，什么เ又臭又长看什么。我说你还是中学生啊，就不能ม有点高雅的追求？她说：“我中学生的时候哪有这么多电视可看，现在补上。”
我说别ี提了，你又不喜欢我。
“我只是问问，”我夸奖自己，“你知道我卫中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无功不受禄。有人帮了我我还一点不知道，心里老不是个事。”
谭艳说：“那ว打扮这么精神干嘛啊？是去会情人吧？”我说你愿意你老公在外面给你丢人现眼？谭艳说得了吧你，要是知道你在外面花心，我就用剪刀阉了你，要不就在你饭里下点耗子药毒死你，然后从我们家的窗台跳下去。我抱了抱谭艳说，你可别吓唬我啊，我就是有那个贼胆也没那个贼心。谭艳气笑，说你就会拿瞎话糊弄我。
毕业以后我和李雪芳都分配到北城。那时候单职工宿舍人满为患，非常热闹，夏天女工宿舍的姑娘们常常结伴而行，在大街上闲逛，堪称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追逐郑美丽未遂，我对爱情失望了几年，父母没命地催，生活也寂寞无比，我只好把目光投向公司的那些单身女青年，但她们众口一词的标准是：必须ี是大学生。
李雪芳知道我是个ฐ爱看书的“文学青年”，经常给我借书。那本《乱世佳人》还回来的时候我现有一页窝了一个角。我声讨了半天，嫌弃她不爱惜别ี人的书，再给我借书我就没再借给她。后来我们谈对象的时候提起这事，她说我真是个猪头。我恍然大悟，回去找出那本书翻到那一页一看，正是斯佳丽送别ี就要去参军的阿希礼做爱情表白的那段经典描写。
但面对天上无端掉下的馅饼，我真不敢抱有什么乐观态度。这简直是在做梦嘛ใ。
杨主任问我的时候我犹豫不决，也正是这个原因。但我突然想起了我进门时候的那个ฐ把我当收废报纸的治安员，也太不拿人当人了。于是我说了一句连我自己都感到เ吃惊的话：“谢谢领导，我一定好好表现。”杨主任说先把我借调过来，等过段时间再把我劳资关系起过来，正式办理调动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