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在我房间里,你自己去拿。”奶奶回答。
太阳落山,一抹余晖照着山那边的天空,红彤彤的,很是艳丽。
“妈妈很讨厌蛇吗?”
“饼干和罐头呀,另外给你买点你想要的东西,你等会看,看了若需要就跟我说。”
妈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没好气地说,“她读书是什么大事,咱家里的事才是大事,说不让她读吧,你们偏要她读,现在家里事这么多,还得专派一个人去陪她,这叫什么事?”
奶奶叹气,“唉!不行,你爸爸都跟校长说了,咱不去不行啊!”
两个家伙都在吐着自己的蛇信子,它们是在比赛谁的蛇信子更长。
我处在了蛇和蟒之间。
我摇头,“没关系,我能站。”
班主任朝教室外望了一下,笑着点头说,“对,你爸爸是没有凳子可以坐。”
我也没有想到我会跟爸爸说这么多,我甚至觉得那不是我说的话,这些话是我心里的另一个声音说的。
爸爸闻言,一脸担心地看着我,“大蟒可以躲在洞里不出来,闪电打不到它的。”
当它整个身子爬出来后,它就不动了。
洞里的大蟒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我接着说,“喏,你看在田的那一头,有用石头砌的坎,你可以在那里打个洞住下,这里的老鼠特别多,你以后不用担心饿肚子啦。”
它就跟在我的后面。
妈妈气急败坏,她冲了上来,硬生生地把蛇给抢走了,并把它再次丢进了池塘里。
我还是摇头,并把双手背到了身后。
如此邪门的事生在我身上,村子里的老人说我肯定是被蛇王附身了,要不就是我是蛇王的转世投胎。
在门换好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心口一痛,我的心就像被妈妈手上缝衣服的针给扎了一下似的。我在心里说着不要换门,不要换门,但嗓子就是不出声,而我的双腿也动不了了,双腿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妈妈一看见有条蛇在院子里,赶紧就退到院子外面去了。
一放到地面上,它就像梭鱼一样地在院子里来回游动着。
奶奶,爸爸,妈妈都跑出来看。
第二天傍晚,爷爷从外面回来了。
又经过一番整修之ใ后,全家人都住进了新房子。
而我还是在木盆里傻傻地坐着。
妈妈嘴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丫头完了,她竟然玩起蛇来了。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我,我看到妈妈都紧张地全身抖了。
妈妈说她摇头了,说怎么能丢呢,好歹也是一条命呀。
拐杖
妈妈告诉我说,女孩,在我们村里,喜欢的话呼为ฦ姑娘,客气一点的呼为丫头,不客气的呼为丫头片子。
“那是状元还是?”
我想去见青青,抬头望着天,天快黑了,又灰蒙蒙地,我只好做罢。
我不能ม让青青出来受寒。
妈妈骂我是死丫头,姐姐说我是臭丫ฑ头,死丫头,臭丫头,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天很阴冷了,我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了。
在我们村里,十月的天就已经在打薄霜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浑身都打冷战了,手指不停地着颤,根本就不听使唤了。我觉得我连每一根头都冷,每一个毛孔都在透着寒气,牙齿不停地打着颤。
奶奶还没有回来,爸爸也没有回来。
我就在院子外面的墙角里蹲着,我紧抱着自己้的双膝,全身蜷成一团。
冷风一阵接一阵地吹过来,吹到เ我的脸上和身上,我的身体是凉凉地,我的心更是冰冰地。
关于我的未来,虽然我才六岁,但我却有了一个遐想,然而那毕竟只是遐想,现实终归是现实。
而我的遐想就是我能ม一间自己的小屋,我要把它变成我和青青的小窝。
可现在甚至连我自己这个人都被妈妈给赶出来了,又哪会来什么小窝啊?这只不过是我心里一种幻想罢了。
所谓的幻想,就是空想,是不实际的东西,是不现实的产物。
希望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虽然有时会变成失望,但它总比幻想要好得多。
此时此刻的天地是灰色的,灰得让我的心沉寒。
我现在只希望奶奶和爸爸快点回来。
我听到เ姐姐在屋子里念着童谣。
我闻到了从厨房里飘来的阵阵香气。
饥寒交迫的滋味我是真真实实地体验到了,我想着温暖的被窝,我想着热气腾腾的豆芽汤,我想着白白的大米饭,我想着厨房的大炭炉,我想着我那半包未吃完的圆麻酥,我想着晚归的爸爸,我在心里呼唤着奶奶能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