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想起那个红雨的事情来。这一阵子闷头干活这事儿忘得死死的。
我点点头低头看了看信封等着黑虎继续往下说。
那天开会之ใ后黑虎又单独找傻巴聊了几次聊什么没人知道。大伙只看见傻巴从此一直阴着脸不说话对鹰子、狗子一伙的大呼小叫和队里的议论装看不见听不见。名义上胖子分了他一半的权；实际上打胖子当副组长第二天起傻巴๒就当了甩手掌柜组里的事儿不闻不问天天进工ื区就躲没人地方抽烟。胖子也乐得大权独揽杨光、刀疤脸和昆子几个对他的称呼已经去掉了“副”字直接叫“组长”了。中队里的犯人都说这次傻巴也蔫了。
“狗不见骨头从来不咬。”我笑了笑说。
“骂接着骂一句一下我管你够”李刚恶狠狠地一口唾沫吐在昆子脸上。昆子趴地上直哼哼再不敢动。
我和老铁恰好回来我上前一步拦住了鹰子。
带着料下了组先找祁二亮报道。二亮倒爽快过来笑嘻嘻小声说了一句“洪哥给个面子就行。嘛定量不定量狗屁捧捧兄弟就是帮我了。”
干了一会感觉有人挨挨蹭蹭冲我挤过来。我抬头看是老铁。往老铁身后望去不远处李刚笑容满面向我招手。
“山东银怎么了？”旁边另外一个山东口音的汉子站了起来看来俩人是一个中队的老乡。
“还有他妈不服管的吗都他妈给我站出来”傻巴๒咆哮起来。
这孩子不懂劳改队里面的事儿平时怕被欺负不敢和别人说话在中ณ队里就和我话多。
“没有我妈今天接见来了。我爸现在还住院我妈告诉我的。”星星说着要哭出来。
黄大头说话挺凶人倒不算坏有时候怕耽误生产中午端着饭盒到工区和犯人谈话。大伙都说苏丹红是甩手掌柜黄大头是主任政委一担挑儿。
梁子最常提到的是苏丹红。西关所有的民警里面苏丹ล红的口碑和名声最差。这种人但愿除了西关哪都没有。
“闭嘴闭嘴”黑虎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ษ傻巴“大老爷们不怕人笑话了都”
人怕见面树怕剥皮。话说开了这酒也喝得更亲热。直沽高梁已经喝了有十多袋了哥几个都有点高了黑虎还张罗着让强奸开酒。傻巴和鹰子已๐经喝得搂一块了比亲哥们还亲。
“听说你以前有功夫进来谁也不服？”傻巴๒问。
傻巴๒冷笑一声“嘿嘿屁眼儿抹蜂蜜你甜话窜出二里地啊不是说以前你打遍了三大这回进七大除了朱哥都过两拳头吗？还说虎哥再牛逼见了你让他变成猫是你说的吧”
混过劳改的都知道“一多三少”一多是多看三少是少说少问少瞎琢磨。这才刚开始混我才没功夫在小崽子身上费脑子哪
“操真他妈没肉吃豆腐没&ุ#21้5;操屁股啊”排我前面一个又高又瘦的脏老头用不太标准的天津话骂了一句排队的犯人都哄堂大笑不知道是谁来了一句“魏老西儿晚上我操你屁股啊”
“傻哥”我尽量让语气和态度都诚恳、老实一些“嘛ใ功夫破鞋跟儿提不上。”
甭问老朱这几个人让这个黑虎和傻巴镇住了。鹰子没讨了便宜他们就想让我这个新า收去会傻巴。我打了傻巴๒老朱出来收拾局面他们脸上有光；傻巴打了我老朱肯定翻脸不认人说我新收炸刺儿混劳改从此我就成了抬不起头的“鸟屁”。无论输赢老朱没有任何损失。挑唆傻巴的那些话不用说是小崽儿替我说的。
“一进来我就看你不简单老高果然是大角色市里面敢折腾枪的可不多。我看你的意思老高练过点嘛？”老朱把话头引到เ我身上。
“都混到劳改了还有嘛提上提不上的。不命苦王八蛋乐意当这个劳改犯的头儿。新收点名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刚才那两下我看了满眼儿别说鹰子就是加上狗子他们俩都不是你的个儿我说得没错吧？”老朱说着话眼睛盯住我。
“哎哎哎新收谁他妈让你抽烟的”
刀疤脸扭过头一声“我……”话没出口大个子骂了一句“不服是吗？”随着声音抡圆了脸盆砸倒了离得最近的胖子跟手大长腿一伸一脚๐一个踹倒了刀疤脸和杨光。
第一章混劳改
一上午的时间我感觉到自己的地位猛然下降了一大截子之前的努力一下子全白费了。脑子里乱哄哄闹哄哄弄得我没心思干活。偶尔偷闲抬头看老驴头在不远处倒背手蹓跶着看我的眼光有几分奇怪。
“想说不想是假的上次出去的时候就找人家去啦。我当时还充爷们碰见人家我还说‘我是走错道儿了’。结果人家他妈早走道儿啦又找一个。咳也别说跟谁都比跟我个狗食盆子强”马回回万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