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启楠现他站在门口，只这么一叫，女子如触电般抬头起身，冲他过来。
“姐姐？”叶珣面无表情，只是双手迟疑的揽住她的腰，等着她哭完。
在北平见过的叶珣也是一身戎装，但现在看来心情是不一样的，那ว是他的儿子，身上尽是他年轻时候的影子。
叶珣去开车，瞿副官坐在一旁้，后座坐了父亲、一身长袍的席先生和军装笔挺的……叶雨萌。
叶珣看看窗外急眼了，又要任性的倒回去：“这天还没亮！”
老爷子已经醒了，六姨太正为他更换军装，二哥叶琨已经站在一旁，手中那一份报纸在读。
“叶家的规矩，要晨昏定省的，小爷委屈下，乖๔，就一下。”
叶启楠看见叶珣揉着眼睛晃进来似乎ๆ有些惊讶，又宠溺的语气道：“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有事儿！”叶启楠拦住他，“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父亲，能不能给我两年时间？”叶珣犹豫着问：“我想去法国，再读点书。”
叶珣才注意到父亲的身后下来一位年轻人，戎装整肃，军帽帽檐下眉眼有些模糊，但丝毫不能ม掩盖他标志的棱角分明五官，相貌英俊，却有些清瘦。
叶琨浅笑点头，又望向父亲：“叶琨恭喜父亲，寻回三弟！”
“你们……”环视一周，叶珣还想挣扎，衣不遮体的，又不是小孩子，床前围了些女人令他很不自在。
女人拉了叶帅一把。过来耐心的介绍解释。
“你说什么？大点声！”叶启楠质问。
“爹爹！席伯伯回来了吗？”
雨萌接过公文，低声对他说：“春桃姐到เ栾家打听了，说明晚栾姐夫要带着小月霜去陇明戏园子听戏，我看是时候动手。”
这种感觉有些像特务接头，叶珣点头，兄妹俩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姐姐，麻烦墨水借用下。”叶珣甩了甩钢๐笔，现墨水瓶已经空了。
对面的刘秘书约四十岁上下，叶珣喊他“姐姐”让她十分受用。闲暇时，也愿意跟他闲聊几句。转眼到了晌午。雨萌拦住要去食堂的他，说是席先生办公室有请。
“你去吧，午饭我帮你打。”雨萌的神情有些无奈，转身跟刘秘书走了。
席先生坐在沙上，捏了份装ณ订好的文件在翻看。叶珣认得，这是他誊写的公文，因为在装订的时候装订针歪了三十度左右。
“你就这么给我糊弄差ๆ事？”席先生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回荡在空荡的办公室外间相当有震慑力。
“先不追究你这狗爬的字！开始两ä页还算工整，看看后面，张牙舞爪，错字连篇！”
席先生严厉的口吻让叶珣胆怯，却仍旧几分委屈。狗爬的字？向来别人都说，他的字体隽秀潇洒、颇็具古风。忍不住回嘴：“抄抄写写本就不是叶珣擅长，这一抄就是五六页，到เ最后可不就眼花了，错别字难免……”
“啪！”一声，一把紫檀木戒尺拍到茶几上。
“跪下，伸手！”席先生吩咐。
叶珣错愕的看着他，为这么点事儿，席先生竟要动手打他。
“叶珣，让我重复第二遍，翻倍！”席先生语气生冷，叶珣听了着实的心颤。
缓缓的在茶几前跪下，两ä只手背在身后搓几下，迟疑了不舍得伸出来。
僵持着，办公室的门开了，叶珣面红耳赤，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这样尴尬的处境，让谁看去都会笑掉大牙的。
“呦，这就打上了？”干净低沉的声音，叶珣转头，长舒口气，是父亲进来。
“……司令！”叶珣求助的眼神看向父亲，两日来父亲对他还算客气，应该肯帮他的。
这目光看的叶帅心疼，他的儿子在向他求救。
“混账，我让你来，是让你惹先生生气来了？”责问的话，从叶帅口中说出来却换了味道，分明是在为他说话。
“叶珣的不是，怠慢了差事，再不敢了。”叶珣低着头，乖巧的样子。
“起来，五十个俯卧撑，还反了你了！”叶启楠说。
“是！”叶珣欣然接受，这算什么惩罚，俯卧撑比起挨手板当然划算得多。
“鹏川！叶珣还是不是我的学生？”席先生了话，叶启楠也讪讪的住了口，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在席先生的催促下战战巍ณ巍的伸出左手。
“两只手！”席先生依旧不肯罢休。
叶珣任命的伸手闭眼，那ว神情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气概。
连席先生都是忍了笑，按了他的手指在茶几上，挥舞着戒尺狠狠打下。
“啊！”十指连心，叶珣叫声夸张，暗自委屈没人理解他真是很疼。
“先生……先……啊！”方挨了几下，叶珣已๐经冷汗涔涔๒，板起之处立刻๑红肿起来，火辣肿胀，突突跳着。
堪堪打了二十下住了手，手心已经肿的老高，暗红亮，钻心的疼。
席先生后面惊悚的话让叶珣眼冒金星：“你爹不是还赏你五十个俯卧撑吗？去吧！”
俯卧撑？开玩笑！
“先生……”叶珣抬头看着席先生，漂亮的眸子闪着楚楚动人的目光。
席先生的态度显然不是玩笑，全然不理会叶珣讨好的口吻。叶珣抬头看向父亲，现父亲也难以置信的在看席先生。
垂，叹口气。
双手撑在地上，全身的力量集中ณ于两点，锥心的疼痛从掌心袭来。撑不住，叶珣蹲跪在地，痛苦的甩了甩手，龇牙咧嘴。
“先生，饶了珣儿吧，真不敢了，实在不行……”叶珣不敢再向父亲求饶，添乱！
席先生怒色微露，叶珣心知是没有回旋๙的余地了。
双手着地，手心又痛又痒，艰难的撑了几个，终于难耐疼痛摔在地上。
叶珣跪起来，倒吸口冷气，两手搓揉几下嗫嚅道：“先生，商量下吧，要不今天先俯卧，明天再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