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蓝衫男子的震惊悄然以换，轻霜覆面。
“左轮小手枪！”
这女子清冷，不同于容舟的故作冷漠。她的清冷便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与高贵，冷得叫人不敢直视。
“今日亦不曾想到会在此处遇到督军，未备见面礼ึ，还望夫人与姨太太见谅……”潘公绍口音带着南洋味，也颇็为好听。
却不知转眼间，投入了李方景的怀抱。
透明水晶杯里，血红美酒艳波涟涟。容舟指尖修长雪白，端起酒杯轻轻抿了半口，染得唇色醉香撩人。
“六公子什么都好，偏偏爱泼妇！”容舟反唇相讥。
如此一句，总算让唐婉儿甘愿落下风。
“云归，我懂！”云媛素手轻轻抵住他的唇，打断了他的话。这些年两人相爱至深，白云归亦从未提过离婚，将云媛扶正。生气时也闹过，有次逼急他，他才道出原委。
云媛偶尔任性霸道，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很有分寸。
“……画楼？”李方景声音低沉，沙哑得像是从荒古传来，她的名字挑在他的舌尖，却异常的温软。
凌晨赶到别苑，却遭遇伏击。
胸口微紧，浅显词句里也透出他的关怀，慕容画楼顿了一瞬，才道：“……我想今晚回去的……方景，你可善于游泳？”
听到这话，李方景才微微自责，叹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却见她从旗袍底下抽出轻巧手枪，通体乌金，镶了一颗血色玛瑙石，落在她葱白掌心。
“还有一件趣事呢……我读大学的时候，跟我三哥同班，两人歇一间校舍……有一次一帮男同学在我们校舍里坐而论道，我五姐来瞧我们。看到我，她便故作惊愕道：景儿，你怎么跟三哥一间校舍，你不是应该住女子校舍吗？”李方景悠悠笑道，眼底闪动莹莹碎芒。
慕容画楼微怔，继而笑不可抑，半晌才狡黠笑道：“只怕至今尚有人惦念你吧？”
“啊！”不知哪里的惊叫声，更加乱了舞厅的气氛，“血……血！”
他一直藏在内衫里的那ว支德国造手枪，在慕容画楼的手里。
她父亲是白云归的管辖省长，虽然隶属北方内阁，跟政治上跟白云归算是同僚。只是当今乱世，军事才是实权，政治显得单薄，陆家看白云归的脸色行事。陆冉因为这个巴结白云灵，也算人之ใ常情。只是此姝手段颇高，令白云灵将其视为闺蜜，谄媚讨好却化作了真情。
沿着一楼逼仄陈旧的梨花木楼梯，吱吱呀呀踩着上了二楼，就闻到一股子沉香气息。门口立着的，是白色制服、蜜色肌肤的印度高大男侍，身后的水晶大门里透出来橙黄色的光泽。
慕容画楼将笔一掷，微带恼怒：“这大字太难写了……”
慕容画楼奇怪她，也往自己宣纸上瞧去。满纸疮痍，惨不忍睹的大字，写的却是一民国时期的诗。当时写的时候，只是因为曾经爱过这诗，印象深刻，文字又比古典诗词简练，便随手写来……
捉白督军的家人，不过是计划中最微小的部分。如果白督军不愿意谈判，他们就会想白夫人绑在俞州城墙，羞辱她，然后嫁祸给张和林督军。张和林表面上同意归顺南方แ内阁，实际上却是北方的忠实拥护者。让张和林与白云归鹬蚌相争，日本商团与阿部少将坐收渔人之ใ利。
假死之名，不仅仅一口气认清了敌友，收编了霍忠林与范成术的部队，将东南六省纳入白云归的势力范围。
第一嘛ใ，自然是为了掩护云媛。她第一天来，李副官就处处说云姨ถ太太如何如何，还说她得了天花，不能见客；然后去李府，李副官却说，因为夫人来了，云媛要避讳，所以不来。丝毫不提她天花之事，却将责任全部ຖ推倒慕容画楼身上。背后所图的，无非是云媛不能出席任何场合的正当理由。
可能是猜测到的，可能ม是探听到的，白督军知道日本人的打算。也许日本人一开始的对象是云媛。于是白云归心思一动，一来让云媛离开，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二来继续让日本人执行这个愚笨的计划，他好黄雀在后，实现他的目的，于是接了夫人前来小住！
“她会弹琴吗？”李四小姐明显跟不上节奏，蹙眉望着钢琴后的女子。慕容画ฑ楼的情绪似乎全部倾泻在黑白键上，随性而优雅，满头乌黑青丝紧紧用步摇别起，随着身子的摇动，飘落下来。
台下那ว个，却不是朱丽叶啊。
“那她会是什么人啊？”李老夫人睥睨爱子，眉眼微挑。
“云媛聪明、美丽、精明，她是最好的棋子啊妈，您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李方景也笑，目光再次越过舞池的红男绿女，落在慕容画楼身上。她依旧在含笑，眉目飞扬，丰神自若。
手中酒杯刚刚空了，慕容画楼随手便放下杯子，手指轻叩杯沿，慵懒随性。舞厅那边，华尔兹的曲子飘过来，荡在半空中。
“四小姐！”慕容画楼款款笑道，表示了自己的友好。
“平常也是军事，在家的日子少。若是在家，跟云姨太太下棋、喝茶，偶尔也出来坐坐，听戏看电影……”李副官说道。
慕容画ฑ楼见白云灵沉默了一下，自己笑了笑：“云姨太太就是那个闺名云媛的姨ถ太太吗？在老家听三叔说过几次，是极美的女子……”
应该是白云归！
这个年代，时局是最动荡的，督军的妻子，便是在漩涡心中处。慕容画楼ä只是叹了一口气，心想随遇而安吧！反正有古董可以欣赏、能吃饱饭、不需要每日强度极大的训练、没有杀戮、没有任务，她觉得很满足！
“无妨的，我跟理查德是老朋友……”李方景道。
慕容画楼ä想，他们用德国交谈，又以为她听不懂，的确不算太妨碍。若是谦让，显得小家子气，便坐了下来。
李争鸿在门口站岗。
戏台上锦旗漫卷，鼓声喧嚣，虽然未正式开演，却也是热闹。
理查德用德国赞扬了中国的茶与戏曲，李方景翻译给慕容画楼听。
“你们说话，不用顾ุ我，我听戏就好了。倘若你这样客气，我倒是不自在……”慕容画楼道。
李方景浅笑，倒也不再跟慕容画楼客气了，独自与理查德闲聊。
“……政党颇多，政见也繁杂，有人亲英美，有人亲日，主张变革华夏之ใ陋习，学习外国政治……北方内阁都是老派军人出身，出过学习过的军阀颇少，对这些党派打压之ใ残酷，令人痛心疾。”李方景道。
理查德微思：“可有共产主义的政党？”
慕容画楼ä心底一动。
“就是你昨儿跟我所说的？”李方景微微蹙眉，“你说的著作，我似乎没有看过……”
“我现在是德国共产党的秘密交通员，此去俄国，便是协助在饿建立共产党……”理查德道，“倘若你对此有兴趣，回头我到了德国，托领事馆的朋友给你捎来一些秘密资料。我在领事馆那边有交情不错的……”
李方景似乎并不热心，道：“我过段日子还要去趟德国，到时亲自去取……托朋友捎带，总是不便。”
慕容画楼ä回眸打量理查德，他幽蓝深邃眼眸里碎芒浮ด动，理想让他坚强乐观，浑身散不同寻常的气度。
慕容画楼ä想起了一个人，理查德佐尔格，改变二战进程的苏联间谍，虽是德国人，却一直为苏联政府做事。他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间谍，南京大屠杀时，他正好在华夏，拍下了很多珍贵的照片，传往德国。
最后，那些照片成为日本在华夏犯下罪行的铁证，也是唯一铁证！
华夏永远都感怀这位英雄。
“方景，你的朋友，姓什么？”慕容画楼ä明眸清澈，楚楚望着李方景。
“佐尔格！”李方แ景笑道。
曾经是他们特工教程里最推崇的英雄人物，居然让她遇上。
因为ฦ民国离现在时间不算太长，很多的伟人可能后人尚在，所以不方便在书里提及他们。看到佐尔格出场，大家不要妄加猜测李方景的原形，他就是虚拟人物，我没有参照任何伟人的经历来写。至于佐尔格，因为ฦ自己喜欢，他又不是国人，才拿来yy。当然了，这个时期佐尔格有没有到中国来过，我不知道此情节属于虚构。
大家当架空文来看吧，就算出现历史人物，也请用虚拟人物的眼光来打量，十五童鞋会感激不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