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半睡的大元帅突然立起身钻出洞外她飞快的朝山岗奔去不久山岗上传来石菩萨的摩托车声音。
终于又算见到人了山凤内心莫名的一阵兴奋。一天像一年那样漫长独自闭锁在院子里面忐忑不安的总不知会发生什么不测软弱的阳光泻进了窗户不知不觉从后墙移向地上的火坑洒过屋柱光阴慢慢拉长向西端的墙上移去。屋后的岩泉不知疲倦的响着叮叮咚咚的显得单调而愁楚山喜鹊拖着长长的尾羽有恃无恐的跳到เ窗台上翘起尾巴๒对山凤拉屎像下流的狱卒调戏犯人喳喳喳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炫耀着他的自由院里的苦楝树挂着的老去的丝瓜朔风一吹枯死了的藤叶瑟瑟作响院墙处蓬ศ蒿满目如黍离之地墙上“无限忠于”的大红标语虽经石灰粉饰和岁月风剥雨蚀但依稀可辨伟人头像如《聊斋》中的冤魂若隐若现。
大元帅在男人那里吃好饭她像锦衣卫的人煞有介事匆匆赶来监视山凤山凤看她从狗洞中进入大元帅回来啦主动的向她打招呼大元帅矜持的很面无表情的白了山凤一眼仿佛说我才不睬你哩
山凤与她的关系宛如两个女人共一个男人那样紧张不管山凤怎样向她献媚、亲切呼唤大元帅坚持原则非但不理山凤而且像小偷一般受到监视山凤想拿包方便面充当午餐大元帅唬的扑下她手里的面并整个ฐ身子扑在方แ便面的纸箱上露出狰狞的牙齿对她嗥嗥叫山凤吓得丧魂落魄这世上她被人欺侮得还不够吗狗都学会投井下石山凤心里越想越觉得窝囊不配活在世上鼻子一酸委曲的哭起来面对凶神恶煞ย的狗山凤大气都不敢出乖乖的坐回到原处饿死也不敢去碰幸亏男人早上的一碗糖氽鸡蛋不然她肠都饿断了。这家伙私利得紧跟男人心有灵犀男人的魂都没见着她却知道他回来了不失时机到山岗去恭候摇头甩尾的那股亲热劲儿如“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热恋情人着实让女人妒忌。
摩托车在门口熄了火他打开院子大门的锁然后再打房门的锁大将军见男人笼里翻了几个倒跟斗ç“菩萨好菩萨好”响亮的大献殷勤。石菩萨从车上卸下一袋大米见山凤可怜巴巴๒的坐在暗中ณ不由心生恻隐笑嘻嘻的问你还好吗？一定很寂寞吧给你这是台湾话梅绿箭口香糖得芙巧克力……买了一块肉还有乌ไ贼干今天他们在清鱼塘送我一蛇皮袋的大鲫鱼唉这么多的鱼俺一礼ึ拜都吃不光俺早上忘了给你备午饭……中午吃的什么？
你老婆不让我吃饭山凤噘着嘴生气说。
怎么啦石菩萨拍拍大元帅的脑袋你这坏东西大元帅连打两ä个喷嚏撒娇的把脑袋钻入男人的胯下不住地亲吻山凤知道这家伙有嫉妒心有意气她石菩萨对狗说我知道你会欺侮人元帅你不能这个ฐ样子听见了吗从现在起俺是一家人你看大将军“小凤小凤”的叫得多亲切要听话要相互关心相互信任以后不要这个样子……好了晚上我做几个ฐ好菜男人咧着大嘴笑着说小凤把中饭的损失晚饭补回来俺好好和你喝几盅看这酒是你们那边出的你一定喝得惯。
山凤拿出剪刀打算剖几条鱼石菩萨接过她手中的剪ຘ刀说放下放下这太腥了让我来你进屋去休息吧我会搞的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回进屋里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一只精巧的盒子小凤俺跟你算结婚了没有举行仪式……俺买了一只订婚戒指送给你作个纪念石菩萨不好意思的说来我给你戴上——
突然男人送她礼物这让山凤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像一个穷汉见到一堆钱教她不知所措。她反躬自己是上帝对自己命运的垂青还是对自己一种捉弄？这个男ç人给她的将来带来的是福还是祸呢？她既ຂ不是旧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同居试婚时尚婚姻甚至连闪婚都排不上“结婚”的前一天她还不知道丈夫是谁一下子把她推入到人间地狱人的命运含有许多不确定因素า尤甚女人戏剧性的命运充满变术走投无路却柳暗花明出现了转机。
山凤父母在泥田里陷了一辈子心眼儿大却又没有致富的窍门与手段就算有偷或抢的念头她们也没这个ฐ胆量和能耐但看人家一年一个样三年变大样心里焦急嫉妒得像蚂蚁在啃唠叨说你看看姗姗、真真、小芳和玲玲跟你一样大年纪都挣钱了二年时间建起三层新楼咱还住着你爷爷手里的破屋。记得姗姗家进新屋的那天三层楼办了七十八桌酒席定做了两箩担的上梁馒头鞭炮足足炸了一个时辰有一个唱花鼓戏的叫花子当场说唱道…实砌墙琉璃瓦不锈钢亮光光浴室客厅带厨房有钱夜夜似元宵。昨天东倒西歪泥坯房今日新楼新า人新า面貌。千道理万道理有钱就是硬道理没有饭吃走边天边无道理男做贼女卖色人不要脸成特色……满村老小围着听他说唱喜庆执场的是姗姗二伯也是村里的村长大吉大利的喜庆日子叫花子胡说八道他大为ฦ光火便指使几个ฐ泼皮去砸了他的讨饭家伙将“唱倒板”的家伙扳倒四个人把他抬起嗨哟嗬地把他扔进池塘差ๆ点被淹死。
山凤的母亲说不怕说得天花乱坠有钱没钱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山凤高中还差半年毕业回家来时母亲说书不用念下去了人家北大毕业在杀猪卖肉你两弟弟读书负担够重了我娘像你这样大要养你了这日子眼睛一眨就过去事阿大阿二要娶ດ媳妇咱要房子没房子要钱没钱谁肯给咱当媳妇小芳、姗姗她们出去没两年你看看人家都建起了新า楼……村里再找出像我们一样穷的人了你跟她们去打工也好你不用跟我多嘴反正得出去挣钱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自己的女儿或姊妹在酒店、发廊、ktv打的什么工ื？挣的是什么钱？若叫花子不捅破这层纸没人想捅破茶壶里煮饺子——大家肚里有数逢年过节回家她们穿红著绿衣着光鲜浑身珠光宝气没一个会提起自己在外面的欢乐与痛苦在灯红酒绿的世界跳舞陪酒、干着古老得再不能ม古老的营生警察破门而入大声吆喝着谁也不许动她们惊恐的缩成一团一丝不挂旳毫无尊严的被他们拍照ั当作传媒的料遭受尽屈辱与尴尬可怕的不是警察而是那些比小姐还穷的男人他们抓住了小姐不敢轻易报警的弱点成为劫财掠色的对象穷汉穷凶极恶持刀或扼住女人脖ๆ子胁迫她说出银行卡的密码搜尽身上的现金和首饰然后将小姐剁成数块抛尸于桥洞郊野灭迹。
在她们的身上看见所谓的传统道德残缺的一块遮羞布因为ฦ国情和法律及社会制度的暧昧所以不敢勇敢地摈弃或甩开造成又要做***、又要立牌坊的尴尬境地传统道德一丝不挂像《皇帝的新า衣》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不是母亲贪图这几万元钱让介绍人卖掉说不定在那ว家酒店或发廊干活。
山凤也有过人生美好的憧憬做过粉红色的爱情梦然后像一个ฐ绚丽的肥皂泡被现实的狂风吹得无踪无影。
她的爱情跟她的处女一样没有驻扎过男人这位陌生的丈夫破了她守玉的身子也成了情感第一个拓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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