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怔愣之后,云轻屏尖叫起来,“你来干什么?你给我出去!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来看看我有没有死?”
他的屏儿,不是这么没有礼貌,不是这么粗声大气的!
难怪当初摄政王找了理由要灭云家了,居然她还敢如此……
他加重了“四王妃”三个ฐ字,似乎在提醒别人,四王妃没有跟四王爷一起,反而亲密地坐在八王爷马上。
额头顿时黑线……
他手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镇国寺位于元京南郊的青苍山腰,祁夏国第一任皇帝御赐寺名,历经百年,已成为祁夏第一皇家庙宇。
山路崎岖,一路蜿蜒,转过一个急弯,眼前一大片树林。
“站住!停下,你跑不掉的,乖乖投降!”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身后大叫,十几个ฐ身影紧跟着他的步伐在暗夜的风雨中追了过来。
一头黑色的长早被水打得湿透,湿漉漉的粘在脸侧,黑寂的夜幕下看不清她的面容,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得有如夜的星辰,灼灼望向来处。
那ว抹葡萄紫的华服在阳光下煜煜ภ生光,衬得男子修长的身姿十分好看,楚子渊回过头来,清美绝伦的脸上绽放出一丝温润的笑意。
“公主每天吵着闷,本王想出来看看有没有地方好玩,看到这朵牡丹生得极美,便摘了下来。”
他的笑意,并不达眼底。
拈起牡丹,轻手戴在了长乐公主的鬓之上,眉宇间闪现一缕憎恶。
长乐่公主笑了起来,“子渊,你比那整天死扳着脸的摄政王有趣风雅多了!本宫喜欢!”喜欢,那是啊,想他八王爷谪仙如玉,喜欢他的女人不少啊!可为什么,洛儿对他,却没有半丝爱慕呢?
楚子渊悄悄叹了口气,凤眸间划ฐ过一丝落寞。
“公主,你不是想学骑马吗?那这几天本王就教你骑马吧。”
摄政王迈着开阔的步子,下巴微昂,俊冷的五官散着从内到外的傲气,踏进了皇帝住的养心殿。
走近内殿,能隐约听到เ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唱戏。
“不好听,不好玩!”另一个ฐ声音抱怨道。
摄政王加重了脚๐步声,内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漆黑的长袍从远处走来,进入内殿。
摄政王的眸光朝殿内二人扫去,只见穿着金黄龙袍的皇上正跷着腿躺在龙椅上,小平子手执一块大花帕。
“王爷!”小平子低头叫道。
“胡闹些什么เ?”摄政王的声调冷沉,极为不悦。
皇上唉了一声,说话时,声音已๐经转成了另一个ฐ人的音调,“赫连,我能走了吗?再在这里呆下去,我会疯掉的!”
摄政王蹙了蹙眉,道:“再呆一天吧。肖桐,皇上呢?”
小平子忙说道:“王爷,皇上在密室,这次毒的时间长了些,还不能起来。”
说完,在墙上按了几个机关,墙面打开,出现一个ฐ通道,小平子带头走了进去。
摄政王冷眸朝肖桐看了一眼。
肖桐立刻拎着龙袍起身,愁眉苦脸地跟在他后面进去。
一颗夜明珠的光照下,皇上病容满脸地躺在床上,手紧紧抓着床单,嘴里喃喃叫着:“母妃,母妃!”
“母妃,等夜儿当了皇帝,就立你为天下最尊贵的皇太后!”
“母妃,你为什么不高兴呢?是夜儿说错了话吗?”
“母妃,这糕点不是夜儿偷吃的,是四弟偷吃的!母妃,你为什么要罚夜儿,真的不是夜儿偷吃的!”
摄政王三个人缓步朝床前走来,皱眉看着床上的人。
床上的皇上脸色苍白得有如一张纸,双眉紧紧拧着,面色痛苦之极。
“母后,母后,夜儿现在是皇帝了,你现在是太后了,可夜儿的身子越来越差了,你为什么都不来看看夜儿?”
楚寒夜突然从梦中惊醒,惊恐地睁开双眼,望向床前的三个ฐ人。
“摄政王……”
他轻声喃喃。
摄政王脸色未变,徐徐开口,“这次汗出过后,明天身子会好些,多下床走走。”
楚寒夜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朕的身子不行了,摄政王,多谢您了,您不用再为朕这破身子操心了。”
摄政王冷冷一笑,道:“你不想等到好戏落幕的那ว一天了?”
楚寒夜面色一变,坚定地抬起虚弱的头,咬牙道:“会的,我会等的,我会支撑到那一天!”
有求生的信念,才是活下去的第一步。
肖桐见状凑上来,“我说皇上,你好好歇着养病吧,我可不想再在这宫内多住上好几天,求您了啊。”
楚寒夜轻轻一笑,“明天差ๆ不多就能下床了,多谢肖公子,没有让母……太后看出破绽。”
“罢了罢了,要不是赫连,太后早就动你了!”肖桐赶紧摇手。
“你好好歇着吧。”摄政王沉声吩咐了一句,转身出去。
云府内,正院中一片萧寂,偶尔传出一阵低泣。
云轻屏坐在床上,拿帕轻拭眼角。
楚寒霖与十王爷坐在房间内,忧心忡忡地劝慰着。
云轻屏依旧啼哭不止,她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自己竟然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这事仅仅一天一夜的功夫,就传得京城沸沸扬扬,比当日云紫ใ洛惨遭拒婚的丑事还要传得快。
她,云轻屏,一朝从天之ใ骄子,云府嫡出大小姐跌下云端,现在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知道是谁!
与“野种”又有何异!
她已经让寒霖修书一封给远在军营的云建树,让他快点回来,自己先要确定是不是父亲的孩子,若是父亲的孩子,那ว要查起自己的身世就容易多了。
周氏红肿着眼睛,悄悄退出了正房,来到前厅。
周瑞家的迎了上来,低声问:“夫人,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