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兰君叫他千万别轻举ะ妄动,千万别到这里来。
看见他走进来,每个人全都怔住——这个人好像不是他们在等的人。
胡月儿已站起来,手插着腰,瞪着他,道:“我问你,若是真的有一对小夫妻,遇见了你这种人,遇见了这种事,你说那ว怎么办?”
柳长街苦笑道:“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เ办,我还没有想得这么多。”
桌上有菜,也有酒。
他自己算过,江湖中想杀他的人至少有七百七十个ฐ,可是他现在还活着。
幸好他的智慧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比以前更成熟,做事也比以前更谨慎小心。
所以他直到现在,还是同样受人尊敬。
古老的厅堂,宽阔而高敞,却还是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阴森之意。
桌椅也是古旧的,油漆的颜色已渐渐消褪,有风吹进来的时候,大梁的积尘就会随风而落,落在客人们的身上。
现在还有风。
柳长街替龙五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喃喃道:“这地方实在已应该打扫打扫了。”
龙五看看他,忍不住道:“你自己的身上也有灰尘。”
柳长街笑了笑,道:“我不在乎ๆ,有些人命中ณ注定了就是要在泥尘中打滚的。”
龙五道:“你就是这种人?”
柳长街点点头,道:“但你却不是,胡老爷也不是。”
龙五冷冷道:“你一定要拿我跟他比?”
柳长街道:“因为你们本是同一种人,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
龙五闭上了嘴。
大厅里又恢复了寂静,风吹着窗纸,就好像落叶声一样。
秋已将残,下雪的时候已快到了。
“老爷子在不在?”
“在。”应门的也是个ฐ老人,“你们在厅里等,我去通报。”
这老人满头白,满脸伤疤,当年想必也是和胡力出生入死过的伙伴。
所以他说话很不客气,柳长街也原谅了他,就在这大厅里等着,已等了很久。
胡月儿呢?
她想必已经知道柳长街来了,为什么还不出来?
柳长街没有问,也没有人可问。
这地方他只来过两次,两次加起来只看见过三个ฐ人——胡力、胡月儿,和那应门的老人。
但你若认为,这地方可以来去自如,你就错了,而且错得要命!
“要命”的意思,就是真要你的命!
胡老爷子出道数十年,黑道上的好汉,栽在他手里的也不知有多少。
想要他命的仇家,更不知有多少。其中ณ有很多都到这里来试过。
来的人,从来也没有一个ฐ能活着出去。
月色又渐渐西沉,大厅里更阴暗。
胡老爷子还没有露面。
龙五不禁冷笑,道:“看来他的架子倒不小。”
柳长街淡淡道:“架子大的人,并不是只有你一个。”
他又笑了笑:“何况,我若是你,我一定不会急着想见他。”
龙五道:“他也不急着见我?”
柳长街道:“他用不着急。”
龙五道:“因为ฦ我已是他网中的鱼?”
柳长街道:“但在他眼里,你却还是条毒龙。”
龙五道:“哦?”
柳长街道:“他是个很谨慎的人,若没有问清楚,是决不会来见你这条毒龙的。”
龙五道:“问什么?”
柳长街道:“先问问这条毒龙是不是已๐变成了鱼,然后还得问问这条鱼是不是有利。”
龙五道:“问谁?”
柳长街道:“谁最了解你?谁最清楚这件事?”
龙五道:“蓝ณ天猛?”
柳长街微笑。
龙五道:“他也来了?”
柳长街道:“我想他也是刚来的。”
龙五又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已有个苍老的声音,带着笑道:“抱歉得很,让你久等了。”
长而宽阔的大厅里,还有道挂着帘子的拱门,将大厅分成五重。
柳长街他们在第一重厅外,这声音却是从最后一道门里出来的。
一个枯瘦而憔悴的老人,拥着狐裘,坐在一把可以推动的大椅子里。
在后面推着他进来的,正是那应门的老家丁和蓝天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