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简单的小曲子也可以抒写出这样的人生情怀。她不得不感叹写这首音乐小品的人了。
十指忽地停在琴键上,他转过头来望着她——他有一双让人舍不得挪开目光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划出男人的刚毅,浅抿的唇角荡漾着几分笑意,他试图吸引人去亲近自己้,却又用霸道的目光切出一道巨大的鸿沟。
“你的白日梦结束了吗?”她好笑地看着他,这个小学弟总是这么可爱“想什么呢?一整个下午就看你坐在这里发呆,还好吧?”
好?一点也不好,都是奕从容这丫头,总是做出一些出入意料的举动,害得他现在脑子像被挖空了一般,烦啊!
倒是她…
“你还好吧?”那天晚上的洄雪把下官吓坏了,她在他心中一直是冷静自持的女子,那份悲天的动容让他看到了另外一面的她,他不熟悉的孟洄雪或许才是最真实的她“那ว天晚上你到底…”
“没事了。”显然,洄雪并不想再提那件事。倒是小学弟看上去正在为烦恼所困,她很想帮他分担一些“这周末有空吗?咱们出去玩吧!我想找两张cd,不如你陪我一起吧?”
能跟孟洄雪一同外出逛街这是他多年的心愿了,然而当愿望触手可及的时候,为什么他没有想象中的兴奋?是因为ฦ奕从容!他可以肯定,就是因为她,扰乱了他的情绪,让他找不到生活的方向。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他要找她好好谈一谈,没事干好好亲他做什么?她又不是小猫小狗,怎么可以随便亲人?如果左岸坐在她身边,她也会随便亲吗?
这种假设性的想法让他慌了,想也没想,他将小提琴塞进琴盒里,这就冲出了音乐厅。眼见着首席小提琴就这样离团而去,莫白顾不得指挥家的美好形象,扯着嗓子高叫起来:“上官下官,你又不训练!回来,你给我回来!”
人都走得无影无踪了,谁还理他?
“太嚣张了!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找人替代这小子,不要以为自己是不可缺少的,整个ฐ管弦乐团每个ฐ人都是不可替代的,同样每个人又能找到另一个人来替代!”莫白恶狠狠地丢â下誓言,这不是他第一次对下官丢下狠话,乐团的人早就听习惯了。
没人在意,莫白自己收回自己的恶言。指挥棒耷拉在手中,他有些垂头丧气。蓦然回首,正对上孟洄雪发怔的眼神。他慌忙错开目光,装ณ作低头看谱。瞧见他下垂的嘴角吊着尴尬,她很自觉地坐回到เ自己的位置上。
或许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这个道理孟洄雪已经懂ฦ了,下官呢?他真的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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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睛,小桃简直不敢相信坐在钢๐琴前的这个人是奕从容。她紧张地冲过去,怔怔地望着她,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你…你来了?”
“我可以来吗?”从容偏过头望着她,既然小桃不肯放弃这份梦想,就让她帮她放飞希望吧!
她所受过的伤害她可以帮小桃逃过一些,剩下来的就只有她白己้去面对了——当所有的烦恼避开上官下官这个名字,从容也可以变得很从容。
小桃太开心了,原本还烦恼着要怎样才能把从容劝回来,没想到เ自然而然问题就解决了,她果然没有看错人,从容真是她的好朋友。“你真的不退出乐团了吗?”
从容心里也没底,曾经失去的梦想,今天失去的下官,她的世界里所留下的就只是不够完美的钢琴和狂菜的西方乐团。如果连这两样也失去,她的“东方岁月”还剩下些什么?
“我想尽我一切的努力,如果我尽了全力,依然无法达到预ไ期的目标,我想我还是会…”
小桃用于挡住了她下面的话,她相信她,比相信自己้更坚定:“我知道你能ม做到เ,我就是知道。”
那么还等什么?开始努力吧!
从管弦乐队那边冲到เ琴房的上官下官将脚步停在了门口,竖起耳朵他静听琴房的动静,还真有些不习惯。
“小桃,不对!不是这样,虽然我不懂长笛,但我知道这首曲子吹出来的感觉不该这么生硬。你是不是应该再柔软一些,咱们再合一遍…柴可夫,你到底要不要加入进来?来啦!来啦!三个ฐ人合奏比两个人的效果要好,至于上官下官那部分,等他来了以后再让他跟上来吧!反正他的技术那么好,只要练几遍,一定没问题的。就这么说定了,还等什么?开始!开始!”
从容比下官想象中的有精神,或者说她根本有些亢奋。眼前的她像是几年前那个常常为他弹伴奏的女孩,只是有些什么变得不同,他竟找不回来。
柴可夫第一个发现了他,厚实的酒瓶底闪烁着惊喜:“上官下官,你来了?正好,赶紧ู加入进来,正等着你呢!”他之所以加人西方แ乐团不正是为了更接近上官下官,发现他身上更多的亮点嘛!嗳!为了艺术,他情愿献身啊!
“从容不是说你正在管弦乐่团训练吗?怎么这么เ快就回来了?”小桃倒是直接,将从容彻底出卖。
“我提前离开了。”下官站在原地没动,他瞄了一眼从容,想知道她的反应。她更直接,索性别开眼只看谱子不看他。钢๐琴声起,长笛、大提琴紧随国王的脚步。
皇后从后花园忽然现身,加入到他们之中ณ,没有任何阻碍,他们合作无间,他们默契依旧。
十九年的时间,让没有血缘牵绊的两ä个人紧紧交织在一起,国王与皇后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四个人的牛命因为音乐่紧紧交织在——起,西方乐่团不菜,西方乐่团也可以东方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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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乐团从成立以来第一次合作练习了这么เ长时间,四个人虽然都累得够呛,但每个人的心中ณ都涨着满满的成就感。
眼看日落西头,毛桃的精神却显得格外旺盛:“咱们一起去吃饭怎么样?我请客!”
“你很有钱吗?”柴可夫不客气地糗她“怎么看你都像暴发户。”
“你怎么看出我是暴发户?”小桃很惊讶“没想到你没有拉琴的天赋,看人的天赋倒是一流哦!”她习惯性地拿长笛敲老柴的手臂,为保吃饭的家伙,老柴不停地闪躲着。
奕从容吃惊地瞪大了眼:“你是暴发户?”
“我不是,可我爸是。”小桃倒是毫不隐瞒“我爸专职炒房,这两ä年随着房地产的热销他转眼成了暴发户——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就是这种出身,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坐在琴房的地上,晃动着两条腿,心里坦荡荡,脸上也挂着平静的微笑:“从小我爸妈就只顾ุ着赚钱、存钱,等存够了钱,然后拿钱去买房,等房子增值再转手卖出去。他们赚的就是这种钱,我是暴发户的小孩,我从不否认这一点,所以我要做淑女。”
她可以是暴发户的小孩,她也可以做淑女。
好厉害!从容对小桃的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即使她永远做不了淑女,她也比任何淑女都更有魅力。
“走啦走啦!出去玩啦!”从容的亢奋期仍然未结束“咱们上邀舞酒吧,去大吃大喝大玩。”
“好耶!”说到玩,小桃最喜欢了,拽着从容,她比她更亢奋。
一只胳膊被她拽着,另一只胳膊却被另一股力量牵引着。从容回头望去,只见下官耷拉着脑袋紧ู紧攥住她的手。她的心咯瞪一下坠人山谷,目光移至另一边,她不说话。
就让他开口吧!“别走,我们需要谈谈。”
他话刚出口,从容就像触电一样缩回手来:“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我要出去——走啦,小桃。”
他的手如钢筋坚铁ກ紧握住她的,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他越是这样,从容越是不肯留下来。推着小桃,她想夺门而出。
“下官好像真的有话跟你说,不如你们俩先谈,我在邀舞酒吧等你。”小桃察觉出两ä人间的不对劲,准备先闪为ฦ妙。
从容的手忽然反握住她的,埋首在她耳边,她轻声恳求:“别走!求你别ี走!是朋友,就别ี丢下我。”
“从容…”那么悲伤的表情不该是坐在钢琴旁弹奏比月光更柔和的乐曲的从容该有的表情,小桃拍拍她的肩膀,不管接下来的举动是否会影响上天的安排,她都决定站在从容这一边,“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