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分别低声叫道。
“爸，您说不搞特殊待遇，不住高干病房，好，女儿听你的。那我们自己出钱，住好一点的病房可以了吧。女儿……女儿就是想让您住得好一点啊……”妇人的眼眶有些发红，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心里止不住一阵阵的心酸。
“没事的，”终于还是张远开口打破了沉默，“咳……现在的医生都爱夸大病情，说不定明天检查完，什么เ事都没有。咳……”
张扬听他这番话，像是想起什么，突然起身走向房间。
“以晴。”顾北招手。
“怪我咯？是谁自己跑得没影，让一大群女生堵在我们教室门口，害我挤半天挤不出来的！”苏以晴气势汹汹地叉着腰，露出小小的虎牙，像是一只额……可爱的小老虎。
第五回合……
“好！好！有这样的球员还能藏到现在！”
他看向场上和板凳上的一个个ฐ球员，终于还是苦涩地摇了摇头。
“教练，让我上。”
六点四十五分，广播响起，王守山带着队员们上场。
张扬抬起头，放眼看去，全是一张张冷漠，奚落，甚至敌视的面孔。整个球场不时响起毫无善意的嘘声，连旁边的老师都懒โ得制止他们。
刚才教练在房间里给大家开的动员会，虽然还是像以往那样笑笑闹闹，没大没小，但敏感的张扬还是能ม感受到大家笑容下的压力与紧张。
如果说华清附中是一路摧枯拉朽直通总决赛，那他们鹭岛一中，是花了整整三年，从教练到队员都拼尽全力，才终于能够站上总决赛的赛场。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身后“让让，让让”的声音响起，张扬才回过神来。
下意识闪过一边让出过道，张扬转身，却看到了那ว天的母女两人，除了她们俩之处，病床后面还跟了不少人，看起来应该是些亲戚朋友。两ä人也看到了他，妇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少女却是皱了皱鼻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张扬没有跟她计较，目光落到病床上被众人围住的老人，老人正巧也看了过来。
想到那天父亲的话，张扬握起拳在胸前比了比，强笑着用口型说道：“加油！”
老人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目送着老人进了消毒室，一群家属聊着病情，便各自在等候厅内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张扬也独自走到一边，孤零零地坐在角落。
……
身后大大的窗户，雨滴一声一声打在上面，蜿蜒出细细的水流。光线透过玻璃，在地上印出淡淡的光影，再慢慢消失不见。
他双肘撑着膝盖，十指交叉，俯着身，怔怔看着地上斑驳的纹路，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这种渐渐抽离的安静中，记忆也晃起波纹，一些沉寂许久的画面，一点一点翻涌出来……
深夜发烧的时候，那个男ç人抱着六岁的自己在寒夜里奔跑，隔着厚厚的衣服，能感受到เ他焦急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
第一次骑自行车，那ว个男人紧紧抓着后座，弯着腰陪着自己在广场上来回小跑。隔着稳稳的自行车，我知道他不说出口的宠溺和爱护；
第一次哭着问他要“妈妈”，那个男人拿出了好多糖果和玩具，逗得我破涕为笑，他却不知道，那天夜里我在门外，听着他一个人躲在房里失声痛哭。隔着薄薄的房门，我听到他满满的歉疚和自责……
太多太多的回忆，那个男人牵着的自己้，已经慢慢长大。
太多太多的画面，那个ฐ男人笑着，却渐渐白了头发。
那ว个高高的力气最大的仿佛全世界最厉害的男人，
他已经老了啊……
时光啊，我只有一个爸爸。
你别欺负他。
……
不知不觉间，张扬泪流满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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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ณ，妇人红着眼眶，跟旁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少女坐在一边，时不时地转头看向角落里的张扬。
“小诗，在看什么呢？”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凑到她身边坐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奇怪地看了看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