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五代十国(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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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裕愣了一下:“啥叫司务长?这是干啥的?”

“说白了,就是队里的大管家……”李文革简单地说道。

然而奉诏前๩往夏州宣敕的使者却并没有能够见到เ李彝殷,这位定难军节度使称病躲了起来,仅派遣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汉人幕僚出来接见使者,终日຅以酒食相款待,就是不提接旨之事。使者在夏州居住了一个半月,不但没有见到李彝殷本人,连党项李氏族中ณ任何一位年长人士均为见到เ,只得怏怏而返。使者刚刚到เ达汴梁的第三天,夏州方แ面便传来了消息。李彝殷向在晋阳起兵称帝的北汉国主ว,被郭威部将弑杀的后汉湘阴公刘赟的父亲刘均上表称臣。

因此这一次党项的南侵,虽然属于例行公事,却是自其向北汉称臣以来第一次滋扰后周边境,因此意义重大。刚刚以兵部侍郎身份被提拔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宰相之一)不久的范质第一个ฐ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因此他将奏表上呈给王峻的同时,转抄了一份命人送往特旨可以三日一至禁中理事的四朝元老弘文馆大学士中ณ书๰令冯道的府邸。冯道是当朝元老,又是名义上的相(中ณ书令),因此范质此举虽然不合规矩,却也并不犯什么政治错误。

李文革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魏逊,他笑了笑:“我的好兄弟,我原先便说过,你待人太实诚,终归是要吃亏的……”

“不错,是我没有问他……”李文革点了点头道,“魏逊也๣知道我不会问他。他一开始的话说得很明白,他这个人好交朋友,在队里面朋友很多,消เ息也灵通……哈哈,只怕就算我问了消息的来路,他也会用这一番话来敷衍我吧……”

李彬点了点头:“难怪你会写字,平日຅里说话也๣不似平常下人那般直白粗俗……”

李文革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兵是不会种地的,就算勉强种出来,只怕今年也๣不会有啥收成。我打的主意是招些佃户来种地,营中ณ军士平时帮着干些体力活还马马虎虎,主ว要的时候还是要练兵。观察给的两百吊钱๥,小人一时也用不尽,便先用来招佃。这钱在小人褡裢里,终归是死钱,有了收成,才能变成活钱……”

这就是李文革对这支“军队”的评价。

这就是李文革新接手的部队的人员装备情况。

五代十国,乱世余晖。

李文革的救命恩人李彬,不巧恰好生长在这样一个时代,在延州藩镇担任七品的御史观察判ศ官。

这次兵变的结果是以李彬为ฦ代表的延州文官集团再次妥协,在与高允权进行了秘密协商之后,延州ะ的文官集团放弃了对周密的支持,转而支持高允权,同时,李彬利用自己在中原政权内部的活动能力为ฦ高允权与新า兴的中原霸主刘ถ知远建立了联系,成功解决了高允权政权的合法性问题๤。而作为ฦ回报,高允权对于文官集团在后晋年间取得的政治地位予以确认,不再进行秋后算账。

高允权此人世居延州,对延州的局势有着清醒的认识,其本人并不善军伍,更像一个文官。因此高实际上是延州士族延州军方แ和延州文官之间妥协的一个产物。高允权一面小心翼翼地在延州军方แ和延州文官集团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一面逐渐地将一些军方元老重将排挤出军队,而以自己的亲朋故旧ງ甚至家人子弟取代之;另外一面则在尊重文官利益的同时在自己的节度府中培植一些亲信文官作为ฦ预备资源,在各县长吏出缺的时候见缝插针将这些年轻文官补充进去,一步一步夺取延州的实际主控权。

因此高允权通过自己้的儿子高绍基逐渐将军权控制ๆ在手中,同时不时大力重申李彬在延州节度当中的重要地位及不可替代性,严禁延州军方任何人做出敢于冒犯李彬权威的事情。事实上也确乎如此,高允权十分清楚,高家之所以能够被中原的皇帝所认定,并不是因为高家的实力有多么เ强悍,而是因为ฦ李彬的存在始终令汴梁方面感到放心。控制汴梁的军阀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是控制汴梁的文官集团却是雷打不动,在这种诸侯纷争的乱世,文官集团的生命力要明显强于他们所效忠的藩镇本身。

因此高允权很清楚,得罪军方会招致眼前๩的祸患,但是得罪文官集团从长远角度来讲对高家更加的不划算。

他试图在这中间寻找一个平衡点,那便是将军队和文官都变成自己私人的势力,用这种手段,将可以保证高家势力在延州ะ的延续。

高绍基便是延州军方在高允权府中的最高代表。

而新上任还不到เ一年的肤施ๅ县令秦固,则是高允权亲自培植笼络的年轻文官代表。

两人的争执,实际上源于一份被称之为《延州流民安置告示》的文件。

一般而言,起草安民告示是文官的份内事,流民安置告示理应由á文官起草。

但是这份告示却是高绍基一手炮制的。

和军中其他人对流民的态度不同,高绍基同样看到了流民这种潜在廉价劳动力的价值所在。从这个角度上讲,高绍基的看法倒是与文官们不谋而合,不过差异在于,文官们认为ฦ流民的价值应当融入到เ延州经济民生的整体框架内来实现,通过流民的劳动增进延州ะ的粮食储备,最终达到增加延州人口基数,流民被转化为原住民的目的。

但是高绍基的目的则完全不同,他所炮制的流民安置条例不仅仅完全剥夺了流民的私人财产拥有权,还同时剥夺了流民的人身自由权,这些人以后将作为高家和延州士族๣大姓的奴隶存在,他们将为ฦ延州士族๣耕种那些在战乱中巧取豪夺来的大量土地,并且成为士族私人武装ณ家丁的主要兵员来源。

高允权一直不扩军也是这个原因,他并不愿意延州有一支不属于自己力量控制范围之内的军队,他的最终目的是要把延州藩镇的武装力量变成一支真正的高家军。

只是高绍基的这个流民安置方案实在太残酷,方案中规定凡是五十岁以上十岁以下没有劳动能ม力的老人和孩子都将被直接屠杀掉,也就是“填壕”,这个说法比活埋稍稍好听一点。

因此这个ฐ方แ案在延州ะ西城得到เ了贯彻实施,但是在东城肤施县,在延州境内的其余八个县,这个方案遭到了文官集团的一致抵制。

对于对此意见最大的李彬,高绍基目前还不敢招惹,但是对于站在李彬身边为其摇旗呐喊的肤施ๅ县令秦固,高绍基则恨之入骨,原因很简单,秦固是从高允权身边的一个ฐ普通文案被其越级提拔为肤施县令的。而秦固这种忘恩负义家奴背主的行径令高绍基尤其不能容忍。

原本高绍基对东城的事务是无权插手的,而东城驻军领ๆ左营指挥廖建忠又是个老油条,既不肯得罪他也不敢在李彬面前放肆无຀礼。因此高绍基虽然对东城咬牙切齿,平日却没甚么เ办法。

然而一个月前,李文革突然率领丙队出城驻扎,而高绍基则不失时机地派遣了两ä个队的中ณ营士兵进驻左营。

在廖建忠两不相帮的情况下,陈氏兄弟便成了高绍基在东城内的一张王牌。

今日高绍基突然难,一面命陈烨率队接管了城门防务,一面亲自率领亲兵来到东城,在陈耀的配合下突然闯进了肤施县衙,准备逼迫秦固在安置告示上签名用印。

他来的时候想得很好,秦固不签名无所谓,只要大印在手,秦固事后不认账都不怕,反正告示以肤施县的名义出去,周围八个县都会得到消息,他高绍基并不要秦固这种顽固顶透的书๰呆子合作,他只要造成这种影响就足够了……

反正他是高允权的儿子,李彬就算再愤怒,也๣只能到เ老爹面前去告一状,而自己大不了被老爷子叫去骂上一顿ู,还能怎样?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秦固这个今年才不过二十四岁的年轻人竟然如此精明,就在自己带兵进大堂的那一刻,这位县太爷挟起大印就回到เ了二堂,这些手中只有棍棒的衙役们虽然只阻拦了自己้的人不过喘口气的功夫,秦固便已经在二堂内做好了准备。

二堂的公案上,县令大印裹๥在蓝皮包袱里,方แ方正正放在那里,秦固自己้穿戴着官服官帽坐在公案的后面,手中握着一柄宝剑,宝剑直直横在这位相貌清秀俊雅的书๰生脖子上。

虽然是面临大变,这个书๰生的眉宇间丝毫不见惶急,反倒有一丝傲然;嘴角没有半分焦虑,反倒带着淡淡笑容……

局面一下子变得棘手起来……

强行进去抢印,秦固肯定拦不住,但是秦固真的要自杀,高绍基却也๣拦不住。

本来一个七品县令,死了也便死了,高绍基本不在乎。

但是与他这个“衙内都指挥使”不同,县令再小,也是朝廷命官,是在汴梁的吏部备了案的。

秦固本人固然死不足惜,但是由á此闹出的风波却绝对无法收场。高绍基可以想见,盛怒之下的李彬极可能要求父亲立刻解除自己的兵权,父亲在那ว种情况下是不可能驳回李彬的请求的,否则李彬一纸奏章送到เ汴梁,弹劾自己以衙内军将擅杀朝廷县令,等同谋反,汴梁方แ面行文过来,父亲仍旧是要有交待的。高绍基十分熟ງ悉李彬,那虽然是个君子,却也绝不缺乏权谋,他可以相像,不管秦固是怎么死的,只要他当场身死,李彬在弹章中是一定要写成是被自己杀死的。

到เ时候自己想上表辩解都没可能,自己้这么个角色,还上不得汴梁那样的席面。

即使父亲到时候爱子心切,为自己上表辩冤谢罪,但是没有李彬的转达,汴京方แ面的宅集使是万万不会将这封辩冤的表章上呈的。到时候只能派家人快马将表章送京师,花钱๥行贿打点门路看看当道诸公有哪个肯为自己将表章上呈到中书……

即便是表章呈了上去,那对高家来讲恐怕也绝非好事。正在谋划削๦藩的朝廷中枢说不定便要任命一位大臣或者六宅寻访使来调查此事,按照这个ฐ时代的惯例,这种差ๆ事一般而言都是由朝廷亲信的实权藩镇将令担任,就延州这点兵马,钦使一来城中ณ军事力量对比立时便要逆转,到时候自己้的生死便操在别ี人的手中ณ了……

高绍基想得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真的逼死了秦固,否则父亲那ว一关先便过不去。自己这个衙内都指挥使的位置虽说已经很稳当了,但是也绝非是没有潜在的竞争者的,家里的弟弟们和族๣中的堂兄堂弟们表面上对自己恭恭敬敬,谁知道背地里安的什么心思。

想到此处,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子坚这又何苦?你我相争,却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秦固脸上的表情依然淡然无波,声音也甚是轻柔好听:“……衙内言重了,秦固何人,怎敢与侍中ณ衙内相争?只不过世道纷乱,皆当道者罪过,黎庶何辜?秦固只是不忍见背家者再有埋骨异域之苦,魂魄不得返乡之ใ怨,这也๣是为了侍中和衙内积些阴德,以免高家祖坟为ฦ困鬼所扰,有碍高氏先贤地下清宁……”

高绍基眼珠子转了转:“子坚却是一片好心,我又岂能ม不知?只是这不是你这个肤施县令的分内之事,你如今抱着大印手持宝剑๳以性命相威胁,还有半点明府堂尊的风度襟怀么,只怕传出去要为ฦ天下所笑……”

秦固笑了:“秦某不才,甘愿为ฦ天下所笑,也不愿手染无辜者鲜血,为ฦ天下良善所疾……”

高绍基的脸色冷了下来:“子坚不要执迷不悟,节度府已经出了文告,你已不是肤施县令了,你如今不肯交印,已然形同谋反,我劝你还是识相些,不要执迷不悟为ฦ好……”

秦固神色无丝毫波动,淡淡道:“请衙内出示文告,秦固自当按规制将县印交与接任者……”

他顿了顿,补充道:“按制,节度文告上当有观察判官监察御史副署,方能ม生效……”

高绍基心头火起,正欲答话,忽听身后院外传来一声长笑:“甚么样的文告?高衙内可告与老夫么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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