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身面对他，低低叹息了一声：“事到如今，看来我是瞒不下去了。”
“那如意要遮掩的是什么？”
没想到最后走到成婚这步,竟是因为被一个谢殊逼得退无可退。
早在他们在宁州时，太后就已经身子不太好，今年冬日来得早，又分外寒冷，病情一下就加重了。
秦军最近在打吐谷浑的主意，军队开到了边境，就靠着宁州。吐谷浑国主请求和晋国联合抵挡，折子已๐经递到了谢殊手里。
卫屹之当天就回来了，靴子上满是尘土，可见这几日练兵的辛苦。
“那你可要我帮忙？”
“卫仲卿！”
虽然太后敲了边鼓，王卫若真要联姻，他也只能ม眼巴๒巴瞅着，目前看来，也只有委屈一下九儿了。
九皇子大名司马霆，人如其名，小小年纪已显露出暴烈脾性，不过他学文习武样样精通也是事实，加上母亲是恩宠不衰的袁贵妃，自出生起就被皇帝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没错，就在秦淮河上。”
谢殊命沐白请谢冉去招待各位，自己则ท去了宫里。
“咦，这不是丞相嘛。”
谢殊坐到他对面：“也好。”
楚连欣喜地拜倒：“多谢大人。”
“丞相好兴致。”谢冉停在她面前才注意到เ她画的不是山水松竹，而是一只四脚朝天的王八，脸上笑容有些扭曲。
卫屹之与谢殊交换了个眼神，当做毫不知情。
太尉桓培圣和中书监袁临都看了看谢殊，等她先发话，其他人也都拿不定主意，只有光禄大夫王慕道：“陛下当严å惩逆贼。”
众人哈哈大笑。
谢殊摇着折扇笑而不语，忽然听见一道柔柔的女音道：“桓公子此言差矣，若你听过白扇子之战，便知晓南方แ士族的本事了。”
王敬之要分派兵力护送他，被他摆手拒绝：“本王尚可自保，刺史还是快去寻谢相吧。”
卫屹之点点头，退回车内，换上窄袖胡服和靴子，找出良弓长鞭，跃下马车吩咐车夫卸匹马给他。
其中一人比较特殊，凤目丹唇，生的面若芙蓉，发梳丫ฑ髻，轻束腰肢，身着丹ล碧纱纹双裙ำ，饰以珠钗环佩，无一不是上品，想必身份不低。
可惜王敬之竟领着此女头也不回地朝武陵王的马车去了。
这安排太没人性了！
这时谢冉过来报告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去会稽了。
谢殊尚未措辞完毕，妇人又怒道：“一看便知没有教养，不知天高地厚！大司马府也是你可以擅闯的？”
沐白想要上前一步报出自家公子来头，被谢殊伸手拦下，顺势将伞塞进他手里。
据说那ว小妾私通的人本就是他谢铭光。
虽然这事儿听起来很囧，谢殊的心里却有别ี的认知。
到了设宴的通光殿，唱名的小太监险些没认出谢殊来。
这一番耽搁，先前落在她后面的官员们已๐从别门入殿，纷纷落座。此时见她进来，个个都大张着嘴震惊凌乱了。
第二日，朝廷下诏，谢相重病，亟待静养，丞相一职移交其孙谢殊，加封录尚书事。并召武陵王卫屹之归都，加封大司马。
老爷子嘴唇翕张，话已说不清楚，谢殊只好附耳过去。
谢殊笑了笑：“九殿下说的是，本相自上次在石头城险遭刺杀后，就觉得是该好好练练骑射呢。”
司马霆哼了一声，上次那事被栽赃说是他做的，他还记得，被皇帝教训了一顿更记得，谢殊这是在提醒自己少得罪他？真是个ฐ不懂礼数的庶人！
“既然丞相也觉得该好好练练，那ว就今日吧。”他转头吩咐道：“为ฦ丞相准备十支羽箭，丞相只是练练手，十支绰绰有余了，多了也用不着。”
宦官得令去取箭，用朱砂在箭柄上写上丞相名讳。这是规矩，最后清点猎物时，通过羽箭数量就能分出高低来。
谢殊看他这么坚持，只能硬着头皮上，总之ใ这小子不看自己丢回脸就是不甘心。
日头暖融，春草繁盛，林中只有风吹枝叶簌簌响。偌大的乐游苑，安静非常，谁也不想惊动自己้看中的猎物。
谢殊慢吞吞地骑着马进了林子，背后像模像样地背着长弓箭筒，表情却心不在焉，一边捏着支箭敲打手心，一边打算找个地方แ休息休息。
打猎多没意思，等九皇子走了再出去，那群大臣还敢笑她不成？
也真巧，眼前还真出现了猎物。谢殊一见那是只肥白的兔子，立马来了兴趣，不过拿了弓箭才发现拉开弓需要多大力气。
她干脆蹑手蹑脚地下了马，打算用手去抓。这可比用箭射难多了，所以说她比起那些世家子弟强多了好吗！
已经渐渐接近，眼看就要成功，兔子忽然一下跑走了。谢殊懊恼地站起来，对面站着一脸促狭的卫屹之。
“谢相这是在跟兔子说什么เ呢？”
“哦，它说它是广寒宫里玉兔转世，我便告诉它如何逃出你们毒手啊。”
卫屹之恍然大悟：“险些猎了仙灵，真是罪过，还是谢相为大家着想啊。”
“这是自然。”谢殊没心情继续跟他闲聊，转头就要走。
卫屹之追上一步道：“我听闻你被九皇子要求行猎，可是真的？”
谢殊转头看他，忽而冷笑一声：“这与武陵王无关。”
卫屹之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殊停下脚๐步，面容冷肃：“此时遇到了也好，趁左右无人，刚好可以把话说清楚。本相与武陵王终究政见不同，所谓道不同不相为ฦ谋，你我以后还是不要私下往来了。”
“你说什么เ？”
“我说你我今日起，绝交。”
四下寂静，卫屹之沉默了许久才道：“你这么说，无非就是要摆脱我吧？你我虽政见不同，我却是真心爱慕你的。”
谢殊冷笑：“武陵王还是收起伪装吧，你并不好男风，又何必装作对我动了心思。去年冬日是谁要去会稽提亲的？若非太后病重，只怕你现在已经坐拥娇妻了，又何苦自欺欺人呢？”
这事她不说还好，一说卫屹之就有了怒气，若不是因为她，又怎么เ会有求亲的事。
谢殊转身就走，刚走出几步，胳膊被一把挟住，卫屹之扣着她抵在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