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倩倩按我们各自的区域给我们每个ฐ人了一张饭店清单,这是她辛辛苦苦从别的网站上荡下来的,上面有饭店名称与电话。
“您好,这里是香香婆川菜馆。”
老板的嘴里吐出了几个数字,有人立马神情肃然地低头做笔记,我猜他们在学校一定都是好学生。
“哥们,还有笔吗?”我悄悄问少爷。
矫健告诉我胖子叫江波,然后我们就坐下了。
说句不怕笑话的话,这是我第一次进kTV。我们家乡最流行的是露天卡拉ok,就是一台电视,一个ฐ话筒,一把椅子,晚上在外面唱的那种。虽然也有歌舞厅,但我们更习惯不花钱自己干嚎。像这样正正经经坐在一间如此豪华的屋子里唱歌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于是我有点拘谨的唱了一光良的《第一次》。没想到这一曲深情仍是唱呆了全场的人,所有的目光紧紧ู地裹住了我,黄衣服的女的对我笑得好甜。
北京的夏天很厉害,傍晚也让人热得喘不上气,就在我正对温度不爽的时候,我哥们来了。我哥们叫矫健,比我低半个头,重二十斤ภ,粗眉毛,小眼睛,大鼻孔,厚嘴唇,是个极其温情的男ç人。我俩从小在一个大杂院成长,上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后来搬了楼房我家四楼ä,他家一楼。我跟矫健特别ี铁,举一个例子吧,曾经他喜欢隔壁班上的一个女生,让我帮他要张玉照,结果那ว个女生说如果我可以把我的照片给她,她就可以把她的照片给矫健,为了哥们我咬牙第一次送照片给别人,因此我被绯闻缠身了一年,让我的贞洁牌坊受到了损伤。不过矫健也很够意思,每次我挨打他总是跳出来帮忙,有一次他的脑袋被打破了,缝了二十八针ฤ也没听他哼一声。
“还不错。”
我站起来把笔往桌上一扔,“吃饭,吃饭。”
少爷正在打电话,侧脸对我使了一个等一下的眼色。等他做完结语,屋里就没剩几个人了,看来大家都饿了。
“苏震,吃饭。”我对后背冲我的苏震喊。
苏震把一只大手抬起来晃了晃,头也没回继续打电话。说实话,苏震是那种非常刻苦又成绩很烂的倒霉孩子,两个星期他只签了一单。我用很同情的目光看了看他绷紧的后背,然后对少爷说,“走。”
少爷的腿跟着我走,眼睛却一直在看一个地方,到了办公室门口他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话:“韩月,一起去吃饭吧。”
自进公司到现在,这个女人一直保持着女强人的形象,我现她只会穿职业装ณ,区别就是不是黑就是灰。她的表情也很职业,不是没表情就是生硬的微笑。我觉得她对我的印象不大好,全公司的雌性都对我很友善,唯独她总是冰着一张脸。
“谢谢,我还有电话要打。”韩月很客气的回了少爷一句,没有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你觉得咱们公司哪个ฐ女孩最漂亮?”少爷细嚼慢咽地问我。
“都差不多吧。”我埋头苦干,相比较起来我最感兴趣的是饭。
“我觉得韩月挺漂亮的。”少爷傻笑着说。
“少了点女人味。”我觉得。
“不过她的身材很好,而且皮肤很白……”
少爷的话突然顿住,我嚼着一大口米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韩月也进了这家快餐厅,拿了个托盘正在绕圈找吃的。我好笑的继续往嘴里填食,少爷没继续往下说,喉结一动吞了口口水,这小子起色心了。
吃了一顿饱饭,我俩又回到เ办公室,刚进门就听到苏震打电话的声音,这倒霉孩子还在刻๑呢。
“不收费,是免费的,只要打个折就行。我们网站……”苏震突然不说了,看他举ะ着电话呆的样子应该是被人挂了。
苏震的脸上开始冒火,本来想叫他歇会先去吃饭,但这个情景我选择了闭嘴。
苏震闷坐了2分钟,腾的一下又拿起了电话,快地戳了一串号码。
“你叫什么名字?你服务牌几号?我是你们张总的朋友。你就这么对待客人?”苏震的吼声震耳欲聋。
“你们经理就这么教你的吗?就教你这么没礼貌?”
“要是不想干,就他妈地滚回去!”苏震怒吼着,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整间办公室静的像太平间。
“苏震,你认识他们张总?”我小心翼翼地问。
“鬼知道谁是张总。”苏震闷声说。
哈哈哈,少爷突然笑了起来。
整间办公室都笑了起来,包括苏震。
“这帮孙子该骂!”我笑得肚子疼。
我们放荡的笑声把总裁秘书都给招来了,岳倩倩拿着文件夹进来问笑啥呢。我给她讲了一遍,她也直揉肚子。办公室的余笑还没完,韩月也进来了,少爷跟个哈巴狗似地凑过去。我估计他也给韩月讲了一遍,但是韩月只生硬地微笑了一下就又开始打电话,少爷一脸沮丧地坐回来,看少爷那ว傻样我都笑抽了。
岳倩倩又问我笑啥呢,我当然不能ม说笑少爷没泡上韩月呢,于是我就把自己被人当作送外卖的小弟的事告诉了她,我的声音抑扬顿挫,结果办公室又一次笑翻了。我这人打小就有个ฐ毛病,见别人乐就想让人更乐่,于是我开始讲笑话,把几个让我乐了好几年的笑话一个接一个地讲。办公室一下子成了我的舞台,我的粉丝们都拼命笑,岳倩倩感动得直抹眼泪儿。
我把刚ธ刚ธ吃饭时带回来的一张打算留着擦鼻涕的餐巾纸递给岳倩倩。
“有歌你一定特会唱。”
“什么?”
“笑着流泪。”
岳倩倩又开始抖,并且在我肩膀上很轻地打了一下。
在这令人欢乐的办公室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要影响别人工作!”
是韩月。
我的脸突然僵住了,感觉像被人打了一耳光。我觉得她针对的是我,因为我是造笑的始作俑者。操,以为自己是奥特曼呢。
我正要恼火地回敬两句,章阳进来了。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岳倩倩有点尴尬地离开。然后是韩月继续打电话的声音,然后是少爷,然后人们纷纷加入打电话的行列,然后办公室又成了声讯台。
我心里很不爽,拎起纸袋我走出了这个鬼地方。
我先去了一家把我合同留了一个ฐ星期的三个星的饭店,经理告诉我还在等上面层层审批。我又去了一家主打菜是水煮鱼的店,店里告诉我跟我谈过三次话终于答应跟我签单的那个经理离职了。姥姥,早不走晚不走,走之前也不干件人事。
诸事不顺ิ。渴了。抬头是一家咖啡厅,高级的咖啡厅。
我坐在高雅的咖啡厅的高雅的座位上,我没在咖啡厅消เ费过,我只喝过市里的溶咖啡。但是我走累了,于是我似模似样地坐在那ว,把破纸袋放到了脚下。一个眉眼清秀的女服务员走过来伺候我,递给我一个精美的大本子。上面是中文,下面是英文,我看了一下最便宜的咖啡标价人民币8o元。
一瞬间我改变了主意,“我想见你们经理。”我说。
我没见到เ经理我见到了咖啡厅的女老板。
“北京我们有七家连锁,都做可以吗?”放下资料,女老板优雅地对我说。
“当然可以。绝对可以。”我美得鼻涕冒泡。
今天是个好日子,一天拿下7个单。晚上躺在床上我兴奋的想:幸运是需要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