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慎在屋子里静养了一个ฐ月,今天第一次走出卧房,听见樱和叫他,他看了看远远站在一边的两人。
樱和看着,不禁失笑,“子慎,要不要把拓瓦叫进来?”
樱和很喜欢那双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尤其在孩子看他时,那双乌黑的瞳孔里映出他的影像,他总会陶醉其中ณ,不能自拔。
子慎无语,看着樱和的眼神满是无奈,这几天,孩子几乎就在樱和的怀里吃喝拉撒,就连晚上睡觉,他也要把孩子搂在怀里,半夜还会定时起来,找奶娘来喂奶。
“你干什么?”眼见他把浑圆的肚子紧紧围在被单里,樱和连忙上前阻拦,“快放开,这样会把孩子勒坏的。”
子慎没有回答,其实他根本无法回答,虽然他放松了力道,但腰间还是有种紧ู箍感,腹中胎儿剧烈扭动,扯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别说开口,就连呼吸,他都不敢太用力。
樱和一怔,好笑的看着一板一眼的人,不禁挪揄道,“你这主子还真难伺候,居然连人家想什么เ都要报告。”
“离开?”樱和站直身,笑道,“去哪里?身在红尘纷扰中,抽身得了吗?”
虽然太子的人一直没寻来,却不代表他们放弃要抓他,更不能说他们已经安全了。
樱和起身来到窗边,窗外雨打杨柳,朦朦胧胧,别有情调,可是浑身难受的他却无心欣赏。
樱和勾了勾嘴角,微扬起头,面向巴爷道,“是你救了我?”
“古玉少爷,爷让你来是照顾病人的,若是你再胡闹,我就把你送回去。”
“公子可满意?”
樱和轻笑,转眼看向在屋子里摸来弄去,对什么都很好奇的花落,“花落,过来。”
樱和放下书,坐到床边,拍了拍花落的肩膀,“我没走,乖乖睡吧。”
门外,杂役轻叩门板,传话进来,“公子,妈妈请您去一趟。”
“喲,还找什么妈妈啊,我不行吗?我可是……”
瞧出女人满脸的不乐意,风韵犹存的女子狠狠的瞪起眼,“还不快走……”
子慎眼睛一亮,樱和笑着掂了掂怀里又进入梦乡的小东西,“走吧,我带你们两个去休息。”
樱和的房间很简单,没有什么繁杂的装饰,摆设,屋子里除了樟木衣柜外,唯一的摆设要数窗边那个空着的琴台,樱和将孩子放在床上,转身见子慎站在琴台前,他走了过去。
子慎转过身,迎上樱和的目光,“这里的琴呢?”
樱和摸着空空的琴台,神情有些飘渺,“这房间曾是我爹娘的卧室,这琴台曾放着娘亲最喜爱的素琴,后来,娘亲带着琴跟随爹爹驻守凉州,爹爹战死沙场,娘亲也跟着去了,凉州被攻占,素琴下落不明……这琴台就一直空着了。”
“凉州大战……”
“是凉州大战,凉州兵马大元帅上官晟战死沙场,凉州城被会阴攻占。”
子慎的目光一直紧锁着在樱和脸上,“那ว你呢?为什么会在天香楼?”
“兵荒马乱的,奶娘把我丢在了路边,幸好胭å脂经过,捡了我带在身边,直到เ五年前,何伯找到我,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樱和的声音很平静,就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可天知道他的心理有多激动,不过,更让他诧异的是,他从不向别人提起自己้的身世,可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睹物思人,他竟说了这么多话。
樱和愣愣的出神,子慎双手撑在琴台上,徐徐道,“把瑶琴放在这里可好?”
瑶琴,是当初樱和养伤时,子慎送给他的那把琴。
樱和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好啊。可惜,我们离开时没带上。”
那琴虽然不是最名贵的,可他很喜欢,养伤期间,他几乎ๆ天天都要弹上几曲。
子慎看了眼樱和,转头看向窗外,“这宅子好大。”
樱和站在子慎身边,与他一起看向窗外,“这宅子曾是兵部侍郎的府邸。”
樱和的话里充满了对往昔的回忆,子慎看着,眼神渐渐转浓,愈加深不可测。
“少爷,何伯让我来告诉您,香案已๐经摆好了。”屋外,下人通报。
樱和转头看了看床上还没睡醒的小东西,“何伯还真是心急!”
这还没休息多久,那边就把一切准备妥当,看来老人是急不可耐了。
“樱和……”
樱和已经走到床边,闻声,他转过头,“什么事?”
“没事……”子慎转身面向窗户,樱和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
门外再次响起催促的声音,樱和只好暂放下心事,抱起恰巧转醒的小东西,“我们还是先去祠堂吧,不然何伯就要亲自来请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