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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现在插播一则新闻,今日凌晨三点,上海郊区牡丹公寓生爆炸,驻日大使李要先生年仅十四岁的儿子在爆炸中丧生。李要先生因此昏迷不醒,已被送入医院,医生正在抢救中,上海市公安局对此事件已经立案侦查,有关报道”——
李没第一次去到紫禁城,以一团白光形式掉在了御花园里,当时正直中午阳光普照,他只能躲在万花丛里,百无聊赖的欣赏御花园里百花齐放的妖娆画面。
如果说,看着来来回回的古人在自己้身边走过,旁边也没有摄像机出现,李没在怎么不相信事实也要相信了,从不相信鬼神之说,而且是无神论的自己,抢了整天梦想穿越,想要把古代搅得翻天覆地的某美人最后的机会。
无奈闭眼,慢慢平复心情,等待黑夜降临。
终于夕阳西下,星星高挂,李没从万花丛里走了出来,一个下午已经很清楚自己现在处的什么状况了,没有觉得慌张,也没有觉得不安,只是很迷茫,当然不知所措也是有点的,陌生的地方容易让人膨胀心里的悲哀因子,特别ี是对着滚圆的满月。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李没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默默而轻声的呢喃了一句,“爸爸,我好想你……”
“李觏的诗是好诗,就是悲伤了点。”对他来说宛如平地炸雷一般,耳边传来沉稳又稚气的赞同之语。
“你”
李没吓了一跳,猛专过头,看向说话的人,试想,本来正看满月自言自语悲伤着,突然有人冒了出来,肯定会吓到的。
“爸爸是什么?”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有着不是同龄人的少年老成,他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他。
李没睁大眼睛看看他,又往自己身后看了看,确认他是问自己้的。
“你看得到我?”
“为ฦ什么看不到你?”他更是不解。
“那个那个”
李没努力的在想,怎么和他说才好,因为总不能直接和他说自己不是这时代的人,是穿来的未来人。这样说,貌似狗血了点。
“爸爸是什么,你还没说呢?”他背着手,固执的追问。
“爸爸”
听到他提起爸爸,李没有点想哭,昨天还在家里,拿着水瓶在阳台上悠闲的浇着最喜欢的美人蕉,今天就隔了个世纪,和他天人相隔了。
想到爆炸声响起,他看到站在楼下的爸爸,那不可置信的脸,连从不离身的公文包掉下都没感觉,笑容都僵在卡百的脸上,心疼在蔓延,他捂着心口,单腿跪在地上,很想哭。
“爸爸什么,你怎么เ了。”小男ç孩看他跪了下去,上前就想扶,手却从他身上穿了出去,碰触不到。“你你”
他连连后退,强装镇定着,手却颤抖着指着。“怎么เ这样。”
“主ว子,您怎么了。”闻音赶到的仆人统统跪在地上惊慌的问着。
李没在他们赶到时连忙躲进了爆炸后被自己้带来的美人蕉苗里,说来也奇怪,那ว个世界什么都没带来,就在意识模糊的时候抓了颗美人蕉苗,掉落在御花园里,而它顽强的在百花齐放的御花园扎根了。
它就成了他躲避阳光照射的特定住所。
为什么เ说是特定呢?是因为他根本不能离开它太远,如果一定要离开,就会看到一个傻子,他在不停的原地踏步。
“你们没看到吗?”他迷茫的问着仆人。
跪在地上的人看了下彼此,统一摇了下头。
“都跑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要一个人安静下吗?”佯装镇定过后,少年老成的男孩,很有威严å的训斥着。“还不都给我下去。”
“喳。”几人不解却齐声答道。
“下去,没我叫,谁也别来。”
李没呆在花苗里,看着此情景,再次意识到,物事人非了,一个ฐ世纪的差距,爸爸真的太遥远了。
心,痛的也更强烈。
他蹬在花苗边,看着他肯定的说:“你想哭。”
李没摸了摸眼睛,现没有泪,原来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带来,连眼泪都只能ม在眼眶里打转,却永远都掉不下来。
“恩,很想哭。”
“爸爸是什么เ?”他轻抚下花苗的叶子,好像在安抚我一样。“你想哭是因为爸爸。”
李没想起时代的差距,很多称呼也是不同的。“爸爸就是你们叫的阿玛。”清宫剧ຕ看的多了,也能了解了,哎,他想自己还是不能ม很快接受这个奴隶时代的制度。
“我也想我阿玛,我很久ื没见到他了,真的很想他。”他放下老成的表面,孩子气地坐在了花苗旁้边。
他应该是个强装坚强的孩子,明明眼神里还透着稚气,表情里却布满威严,他想他内心其实是很孤单。
李没突然知道是什么引起了他的哀伤,虽然他们悲伤的不是一个状况,可是感觉上是同等的。
“至少你还可以见到你阿玛,我却在也没机会了。”李没自嘲的一笑,他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安慰者,不然那有人,安慰别人,刺痛自己的。
他挠头,很是好奇的拉了拉他的特定住所的叶子,听到说没机会了,他不解的问:“为什么。”还没等李没回答,他又很有义气的安慰道:“我找最好的马车送你去见你阿玛。”
“在好的马车,走一生,都不可能ม见到爸爸了。”
突然很讨厌看到满月,它的圆满,更显示ิ了自己的残缺,只是需要依靠的孤魂,让他如何跨个世纪去见他。
“爸爸,让你孤单了。”李没想到父亲,就是有阵心酸,眼眶更是通红,很想落泪,却又怎么也哭不出来。
“那你怎么来的。”他说出口,觉自己好象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忙弥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家多远。”
他惊慌的表情,加上很烂的弥补,让李没有点哭笑不得,明明很想知道,却怕提起别人的伤心事,努力找借口套话。
“被炸来的,等我醒来,已经是如此模样了。”李没看到他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很想拍拍他的脸,事实上他也照ั做了,还是有触感的。
“你。你”他指着李没说了很多个ฐ你,都没说下去,于是李没知道了,别人碰触不到他,只有他可以触摸到别人,而且被他碰的人有感觉。
李没看着他,指下自己,疑惑的问:“你不怕吗?”
他咽了下口水,说:“为什么要怕你。”他看到李没又向他摸过来的手,忙挪了下位子,“不就是你摸的到我,我却摸不到你吗?有什么เ好怕的。”
李没想想也对,他也只能吓吓人,其他什么也干不了,他怕他做什么呢?李没收回手,不在吓他。
他看到他收回手,悄悄向花苗移了下,才问:“他们又看不到你,你为什么不进房子里去,却老躲在这个奇怪的花苗里。”
李没低头看了下被自己带来的美人蕉,的确奇怪了点,叶子是蓝ณ色的,是他十岁时做实验的结果,它至今都还是花苗的形状,他想它永远只能用花苗形状见人了,不过还是有好处的,就是它不需要阳光,放在屋里也可以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