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帝京里有名的媒公……”李氏脸色更差了,泪水更是止不了,本来压抑住的哭声也高了起来。
郑珂志的脸,越来越青,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隐约可以见到拳上的青筋。
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郑默笠狠狠的一拳打在石桌上,这才出了一口郁气:“默言,休听那些人胡说八道,若英绝不是那ว样的人!”
冯若英虽然的确什么都不会,但她有韧性,有毅力,不论是练武还是习文,都可以静下心绝不喊苦喊累的,这才让她认同了。
“那臭丫头真的懂事儿了?”郑珂志继续追问。
可不满意又如何?
虽然是苦,是累็,可跟前世的遭遇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安王就更甭提了,每日笑的合不拢嘴,见了冯若英也是只有夸赞的。
不过看来她还有些地位,一句话周围的人就都散了。
冯若英懒洋洋的在主位上坐下,自有人殷勤的倒酒,她点了点头,然后悠扬的琴音便传了来。
可就算如此,冯若英依然记得,安王府倾覆那一日,姐姐是如何的倾力反抗,只为给她留出更多的逃命时光——如果、如果不是有她做拖累,起码姐姐是能逃出去的呀!
冯若英只记得,郑默言人如其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子。他皮肤微带麦色,和众公子们白皙滑嫩的肌肤截然不同;他容貌肖似其母,不柔不媚,却带着一股勃勃英气——他不美,甚至有些刻薄的女子,称他为郑家的丑公子!
这次是真的,女儿真的知错了……
“够了!”母亲呵斥,“大夫说了,只是风寒入体,热之后就会痊愈!你哭丧什么!”
她自身练武的辛苦习文的艰辛也有所提及,不过那轻松的笔调却让人能够察觉到她想要上进的决心——满满的三页纸,很轻松的叙述了她一整日的行程,郑默笠看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明白冯若英的意思了,她笑了笑,把这几页纸叠起来,装好。
鬼丫头!算她有心了!
恰好这时冯若英也停下略喘了口气,看到郑默笠的模样,她脸上略红的转过头。
“写的字是难看了点!内容也跟流水账似的!”郑默笠张口就是批评,“不过,还算用心。”
冯若英讪讪一笑:“默笠姐,你也晓得,小妹这不是刚开始学么……”
她知道,这传遍满帝京的流言对郑家、对郑默言是多大的打击,便想着送点礼ึ物给郑默言,表明自己的态度,也让他们安心——可惜,那些文辞华美的诗词她写不来,便只好把自己每一日所做的事约略写了,她想,郑默言只要看到这些,除了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也可以从中了解到她是真的悔悟了,一举两得,还不错!
冯若云的满意和郑默笠此刻的笑脸让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安定下来——这样看来,她的这个主意,貌似不是很差?
郑府。
自打昨日张氏来访之后,郑府一反前些日子的愁云惨雾,变的和乐融融起来。
“公子,我就知道,公子这么เ好的人,是绝不会被人退婚的!”音儿得意洋洋的,一副事后诸葛亮的模样。
郑默言依然带着那满绿的手镯,笑容温柔,略带几分羞意,眼中不见了以前的愁思,却多了几分希望与期待。
郑默笠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弟弟开心却略带几分羞涩的笑脸。
摸了摸衣兜内的几页纸,郑默笠的笑容也多了几分满意——下次对练的时候,可以考虑略留点手,万一让那鬼丫头告诉了默言……
“大姐,你回来了?”看到เ郑默笠,郑默言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郑默笠就装着没看见,取出那几张纸递给郑默言:“默言,你瞅瞅,那臭丫头的字,着实是见不得人呀!”
郑默言的脸更红了——聪慧如他,自然晓得这是谁写的。
羞涩,期待,好奇,忐忑……
可郑默言还是略颤的伸出手,接过了那几张纸。
“公子公子,这是二小姐给你的么เ?”音儿年岁小,还不晓得什么叫做委婉,直通通的一句话让郑默言的脸瞬间成了火烧云。
“这是你能ม说的么?”郑默笠面孔一板,训斥道。
音儿话一出口也晓得不对,他吐吐舌头,转头跑开了。
郑默笠这时也不好留下,便也走了。
静谧的院子里,只有郑默言一人。
他展开白纸,看着那满篇的字,平实直白的语言,勾勒出一整日的辛苦——他好似看到了当年的小小的若英姐,嫌弃的用眼角看他,却一直拉着他向前走……
泪水落在洁白的纸上,渲染出小小的一片,或许,他可以有更多的期待……
第二日,郑默笠在去安王府为冯若英指点武艺时,随手把一个ฐ精巧的香囊留在桌子上——淡淡的薄荷气息在人困倦的时候,极为提神。
“小妹,少了不少揍吧?”孙琳大大咧咧的跑来安王府时,怪笑着盯着冯若英,看得她浑身毛。
“琳姐,你又偷偷跑出来了?”冯若英有些承受不住孙琳那极其渗人的目光,干脆ะ转过头来一个ฐ眼不见为净。
“小丫头不会讲话!什么叫偷偷跑出来?”孙琳翻了一个大白眼,极不满,“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了一个ฐ假期,你就这么对我?”
“假期?”冯若英不解——她已经习惯了每日习文练武的日子,真要让她闲着,她还觉得别扭呢!
“明天是踏春节!”孙琳用眼角极蔑视的瞅着她,“你练傻了?这样重要的日子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