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啊,”他一下子没劲了,从鼻子里哼哼一声:“她能怎样,还不是两个眼睛一张嘴。”
“哼哼,小人得志,”白颜撅起嘴:“小姐一点也没有说错,你看你这副嘴脸。”她伸手一戳,尖尖的指甲点中若愚的额头,他感到,有点刺痛。
梨容只得放下碗,去了父母的房间。
“你能理解,是最好,如果有什么想不开的,爹爹也只能告诉你,陈家有恩于我们谢家,没有若愚父亲的资助就没有谢家的今天,所以,在这个家里,若愚和伯娘不仅仅是客人。”谢大人严肃地说:“今天叫你来,是正式地告诉你,不管以前你和若愚生了什么样的不愉快,从现在开始,你都要把他当成亲哥哥看待,有礼有节,好好相处。”
“夫人?”谢大人以为妻子会欣喜若狂,却见她一脸严肃,眉头紧ู锁,忙问原因。
谢夫人一怔,忽然改变了主意,决定先不告诉丈夫,于是顾ุ弄玄虚道:“天机不可泄露,说出来就不灵了,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谢大人拉着若愚,缓缓地穿过梨园小道,园子中央,是一座二层的小楼阁,古朴浑厚又不失典雅,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座小楼ä,端详了一阵,才啧啧地赞道:“听风而坐,暗香浮动,好一处世外桃源啊!”
当下,他不由得会心一笑:“香字倒是与这园子里的景合宜,却又显得俗气了些,偏偏安上这个听字,却有了别致的效果。要是常人,多数可能会用品字,可这个题名的人,却用上了一个听字,真是独具匠心,妙不可言啊。”
“陈莫良?!”谢大人大惊失色:“你怎么这副模样?你父亲,陈莫良可好?”
客厅里,谢大人站定:“请夫人和小姐来见。”
好看,好看,好看!梨容仍旧是笑。
佩兰犯了难,拿着三样东西,放下,又拾起,好象每一样都割舍不了,嘴里喃喃道:“哪一个最好呢?”
“挑花眼了吧,”梨容吃吃地笑道:“喜欢就都买下吧。”
“把怎么行呢。”佩兰说:“买一样就可以了。”
“你是个老实人,”梨容似有感悟道:“白颜那丫头,可比你滑头。”
“这个!”佩兰忽然眼睛一亮,伸手从红绒盘里捏起一支碧玉簪子:“这个ฐ你带上一定好看,小姐,你买了吧。”
梨容接过来一看,簪子通体翠绿,做工ื很是细致,三两朵梨花的造型,深浅之处正好套上玉体的本色,远远看去,就是浑然天成的几朵新蕾,近看,却是巧ู夺天工,让人叹为观止。她静静地举着簪子,一股很微妙、很熟悉、很亲切的感情涌上心头,觉得似曾相识。
“喜欢么?小姐?”那商人问。
梨容轻轻一笑,将簪子放回绒盘。
商人以为ฦ她不决定不要了,惋惜道:“小姐,这可是缅甸寒玉,出自名师之手,我整个摊子上的货,也不抵这一根簪子的价钱,看你的穿着,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买下它应该不成问题,奈何你不识货,我也只能ม遗憾了。”
“买下吧,小姐,很配你的。”佩兰在边上小声说。
梨容低头想了想,问道:“多少钱?”
“一千两。”商人回答。
梨容倒吸一口凉气!一千两?!她以为,最多不过百两ä,这不是天价么?她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的,就是母亲在这里,也不会同意用一千两为她买一根簪子。
她是喜爱这根簪子,可是,她没有这么多的钱。
佩兰也不言语了。
梨容站在摊子前,有些失神,她恋恋不舍地望了望簪子,轻声道:“走吧。”
“拿过来我看看,”这时,一直站在梨容身后的一位公子忽然开腔了:“一千两的货色,我看看值不值。”
梨容抬头一看——
怎么又是那位蓝缎公子呢?
她忽一下变了脸,冷冷地责问:“你为何要跟着我?!”
“路是大家的,我为何不可随便地走呢?”蓝缎公子并未生气,反而微笑着将她一军。
她愣住,是啊,没凭没据,因何说人家呢?
她一下子红了脸,簪子也不看了,扭头就走。
蓝缎公子瞟一眼碧玉簪子,嘴角一牵,掠过一丝浅笑,回头对紫袍公子说:“我们打赌,她还会回来的,你,信是不信?”
紫袍公子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梨容走了几步,忽然停住,悄声问佩兰:“你回头看看,他们走了没有?”
佩兰张望了一阵,说:“走了。”
她本想转身,回去再看看那支簪子,却在一瞬间改变了主意,反正是买不了的,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看呢,只能让自己更加惆怅而已。
佩兰仿佛猜到了她的所想,站在那里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梨容顿了顿ู,却出乎意料地说:“回去吧。”
集市一隅,那两个ฐ公子远远地望着梨容带着丫环登上了马车,紫袍公子缓缓地开了腔:“你输了——”
蓝缎公子沮丧ç道:“我怎么会猜错了呢?”
饰摊前,商人正在将弄乱的饰摆放好,忽然,“啪”的一声,一个鼓鼓的钱袋被甩到了台面上,他诧异地抬头,还没来得及露出惯有的笑容,只见一只手,伸过来,兀自取走了那支玉梨簪。
“等等,等等,”商人急道:“簪子贵重,请客官容我点钱。”一边就急急地扯开钱袋,只觉金晃晃刺眼,定睛一看,全是金锭!
我的妈呀!他惊呼一声,何方แ贵人,出手这样阔绰?再抬头去看,人已不见踪影。
若愚从书堆中ณ抬起头来,揉揉酸的眼睛,站起身。
“少爷。”白颜连忙上前来。
“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你别跟着我。”若愚说着,就出了门。
在梨园里转了一圈,信步,就出了园子,往前厅走去。院落里静悄悄的,他喊一嗓子:“濒洲——”
濒洲劈劈啪啪跑了过来,喘着气:“少爷!”
“你到哪里去了?”他皱起眉头。
“管家带我整理库房去了。”濒洲回答。
闻言,他再次皱起了眉头。那么เ多人,为什么偏要叫濒洲去?
濒洲似乎ๆ看出了他的疑问,解释道:“管家带我整理库房,主要是看看还清理得出好纸不。”他看若愚一眼,继续说道:“您的纸不多了,管家也急。”
原来如此,若愚点点头,顺口道:“家里没有备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