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犹豫了一下：“……说了，明天给我，今天老板临时出去了。”说着有点暧昧地一笑：“昨天，我上次给他按脚那个青白胖子又来了，要请我吃饭。”
下了课，我们刚回到住室，正要拿碗出去吃饭，那汉中女子却风一般地卷进来，一进来就一把将我抱住：“大姐，跟你说个好消息——我今天给一个人理了三个头！”
当服务员回答有时，她又问我要不要，我摇头：“不要。”
我从心里替她愁了：“那你怎么办？就这么拼命挣钱给他治病？”
到了这会儿，她脸上那点刚从渍足堂出来时的兴奋，才风流云散了。看着她那副几分凄惶的样子，我不禁自己心里又有一点不安起来：我想我是不是管得太多，太过头了？想想现在这样社会，一般人只要能挣到钱，那ว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女孩子的风险，在有些人的眼里简直就是资本！那是求之不得的！再说像我这样的市场经济中的残兵败将，又有什么资格与义务去指导别人的人生？
我们一路沉默着，过了一个立交桥，眼看快走回住处了，女孩忽儿说：“大姐，找个地方坐坐，行吗？”
她就小声在我耳边说：“那边有个渍足堂，我想去试试。”
我看着她那无助的样子，只得点头：“说好了，我只把你领进门。”
我说：“写的啥？这么เ用功？”
“不是。”
她就笑：“你这不砸人家牌子吗？”
“管他呢！半个月就长长了。”我晃晃了那头有些参差ๆ不齐的短，又问：“周末，你咋也不出去？”
“好。”
一会儿，水烧开，她先替我洗了头。头洗好，擦干，梳了又梳，往下，却没有动静了。
“反正又不是不长，我在这儿再难看又没人认识，有啥不能见人的？等一个月回去，头也长得差ๆ不多了，有啥？”
我们回去了好大一会儿，下铺那ว一位才回来，回来就往床上一躺，嘤๒嘤地哭起来。我正在门口那儿等着接热水，听到她的哭声走过来，问：“是不是又烧了？”摸了摸她额头，也没什么温度。正要走，却被她一把抓住：“大姐，你看，我病成这样，都没一个人心疼我，活着干啥呀，死了算了！”
我也朝她看着，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她两眼望着那面的一堵墙，望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跟你说，你别恨我。”
她的话其中有一些是让我疼痛的，是那种钻心的疼，可我又不能对她说什么，实在她说的也是实话：如今我把自己弄到这一步，还有什么架子可端的？按她的话，可不就是“还一本正经”的吗？
杨茜看样子是经常被这么“欺侮”惯用了的，只一脸的无奈，嘴里嘟哝说：“一个又一个的，都跑到我床上来做，整天弄得我半夜睡不成觉。”
我回头，就见刚才还在拭泪的那ว女子也跟着过来，几分腼腆地说：“听说大姐会看手相？想请你给看看。”
我摇摇头：“这个我可看不好。”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想舒服？”
“为什么เ？”
关了灯之后的房间就像全体蒙上了一层棉被，大家果然安静多了。有那ว好睡的，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细细的鼾。
说起来我也是3o多岁的人了，不应该再像小青年那ว般血气方刚，说走就走的，一赌气就把自己的饭碗给踢了！如今到了这一步才算明白，世界这么大，真正能让自己体面存身的地方实在是不多的！
我看着她手上叠的内衣：“来这儿怎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