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镜子(十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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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强的骨灰下葬了。我一直觉得小强不会喜欢沉睡在那黑暗的地方。所以在每个人都撒黄土的时候我拒绝了。小强的外婆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我垂下头,自己默默走开。心儿一直跟着我,拉着我的手。好象很害怕,我搂着她,走出那片坟地。一阵风吹过,很冷很冷。晚上的时候我们又一起回到了那房间,我看到了今天心儿穿了白色的毛衣,由于喝了点酒,她的脸຀有点红。红红的脸蛋加上一点羞涩,在晚上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美丽。我忍不住亲了她一下,我感觉到心儿的肩膀抖了抖。她忽然跑到书๰桌前,梳起了头来,一边梳一边哼着歌。像一只快乐的小鸟。看着心儿的样子我心里舒畅ม了不好,说实话,我已๐经很久没看到过心儿了,也๣很久没看到心儿这么开心过了。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听着心儿的歌声。那ว感觉,很温暖。我忽然现心儿扑在了我身上,轻轻的用她的舌尖顶开了我的嘴唇。窗外,是一片我们谁也看不清的黑夜。半夜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头很痒,我起床,看到心儿安静的仰面躺着。小巧的鼻尖上还有一点汗水。我在她鼻尖上亲了亲。头好痒,我忽然很想梳头。于是起来走到那书桌前๩,却怎么找都找不到镜子和梳子。头很痛,想了很久才记起来镜子和梳子都已经被心儿扔到了河里了。头好痒,那种痒越来越强烈,我忍不住用手使劲的抓起头皮来。这时候我头上忽然轻轻的落下来一把梳子,很细致的梳着。一边梳一边轻轻的说着:“一梳早生贵子,二梳儿孙满堂,三梳白头到老……”我现周围的情景一下子又变了,我又到了那个ฐ红色的婚礼。我正坐在一面镜子前,安静的坐着,后面有一个ฐ人正在帮我梳头。我透过镜子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是小强。她拿着一把刀走了进来,然后我看到了刀光和鲜血。——可是最先倒下的却是小强。紧ู接着,哀号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上,地上流了太多比喜服还要鲜红的血。突然,我看到在后面给我的梳头的那个人正一点点的朝我靠近,她低下头来。一点点的低下来。从我后面把头伸到我的面前来。我看到她的垂下的长在我面前๩一点点的下垂,然后是额头,然后是眼睛。——终于,我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双让我无຀数次梦牵魂饶的眼睛。是心儿!——那ว个人居然是心儿!居然是心儿杀死了小强,杀死人所有人!我忽然觉得我的心在刹那ว间收缩,痛的我无຀法呼吸。心儿忽然笑了笑,古怪的笑了笑。你可以想象吗?心儿在这么笑的时候,居然把脸上所有的器官都扭曲了。那还是脸吗?我的双手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僵硬。我很想大叫。可是心儿一把将我按住,然后又“咯咯”的笑了笑。说:“来,咱们继续梳头……”然后她又一边梳一边哼了起来:“一梳早生贵子,二梳儿孙满堂,三梳白头到老……”我忽然觉得头上很痛,有什么粘稠的东西正从头上流下来。我伸手一摸。——居然是血!我脑中忽然闪过很多很多破碎的画面:当初第一次看到เ镜子的时候,是心儿看着镜子脸在扭曲,而小强在那奇怪的看着她。那个ฐ从医院出来的穿着白色毛衣的不是小强,而是心儿。想到小刀瞳孔里闪烁的那个女人模糊的影子,我一直没有看清楚那ว个人影,可是我现在想起来了,那是心儿。小强在那老屋里和捆着的心儿我没听清的争吵,其实是心儿死活叫小强不要过去,小强很委屈的说那我怎么เ帮你解开,心儿说要用刀。然后小强才去拿了一把刀,其实小强只是想帮心儿解开绳子。我想起,我想起小强倒在我怀里的时候说的三个ฐ字: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忽然感觉到头上裂ฐ开一样的痛,我又回到เ了我那小屋。我正坐在书桌前,有人在我后面一梳一梳很用力的帮我梳着。我感到头痛的快要麻木,从头上似乎有什么浓稠的东西流了下来。我伸手一摸:——居然都是血!是我的血。我感到เ脖子在僵硬,可是我还是很用力的转过头去。一点点,一点点的转过去。我看到后面给我梳头的人——是心儿。她似乎也看到了我,然后她忽然古怪的笑了一笑。脸居然扭曲成了破碎的样子!然后又重重的梳下!——那ว梳子,那梳子是和我那面镜子一起出现的梳子。我想起每次头痒的要死的时候,我都在那拼命的找梳子,然后再对着那镜子梳头的。想起为什么เ那镜子失踪的时候我没有那种少了一样刻骨铭心的东西的感觉,而在梳子不见的时候才有。——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那梳子。心儿一把将我按倒在桌上,咯咯的笑了笑了,然后唱了起来:“一梳早ຉ生贵子,二梳儿孙满堂,三梳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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