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于面对我了:“看看,不行了吧!刚才脸堆傻笑,现在眼神飘散,更兼胡言乱语,此乃元神离位,魂魄散体之象,大家再加把劲,明天烧的时候就好办了!”
“但是有些人是例外,是猪狗不如的,你们面前这个女人就心肠狠毒,莫夫子好心收养了她,还配给自己้的儿子作媳妇,莫小大虽说跛点,但模样周正呀,又能ม写会算。可恨这个女子竟然毒死了莫夫子和莫小大,与隔壁魏干娘的儿子兴哥淫奔。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还未出城就叫人捉回来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真是笨呐!都道是个傻女,还真真是。你说要下毒吧,去找个ฐ僻静地方呀!还把汤送到茶楼去,让莫夫子大庭广众下挺尸。而且你跑,也得等半夜三更吧,呵!这倆倒好,大白天的结伴出城。真是万恶淫为,鬼迷了心窍了。哼!还想喝水,我渴死你。干透了更好烧!”
我站在——笼子里!
“铺锦池埋荒甃,流杯亭堆破瓦”一声低喃里溢出些许悲凉。
惊惶中……我竟有了些滑稽的念头,觉得梦到这玩意实在是忒不吉利,嗯,明天的路程可得小心,有几处较陡的弯道必须注意才是……
不过,这三个ฐ字却淹没在第三次的嗵å声里了,因此上,我眼珠一转,想到这种场合一般会有的戏码,就憋足了劲把那“狮子吼”神功暂借一用,将伴着“冤枉啊!”的这声哭嚎直冲云霄……
“妹妹、妹妹,妹妹说什么?大,大什么?谁,谁别走?”香儿在一旁้惊惶不已。
我无法回答——我的力气已全然用尽。
我吊在木笼中,双腿微曲,脖子抻直,眼底唯现惨白的月亮……
……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我已忘记“长”——原来是一个量词。
……我忽然笑了起来,挣扎着用手指着月亮,我笑呀!笑呀!我已经觉得自己笑得很大声了,可却听不见一丁点声音。
半晌,我听见自己说——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终究是回不去了。来路已掩埋在归途。
我成了的的确确的一缕孤魂。
……木然地任由香儿给我梳,心如死灰。
香儿说,妹妹的头还是又黑又滑……
香儿说,妹妹想要梳个怎样的髻……
香儿说,妹妹瞧瞧这样簪花可好……
香儿说,妹妹这一世……依旧是那清清白白女儿身……妹妹……可曾……恨……姐姐?
……呵……恨?……千万恨!……又怎地?……
逃不掉,便是逃不掉。看不见那背后翻云覆雨手,姐姐和妹妹不过是一对……可怜人。
“姐姐怕死吗?”我淡淡地问道,
“妹妹……”香儿语塞,
“可我怕呢!很怕,很怕……不接受时怕,接受了却还是怕。怕知道了却还不如不知道,不知道却终归还是要知道。”
“妹妹、妹妹……妹妹说得这转转话,姐姐愚笨,不省得。”香儿不出意外地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