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所着的礼衣依旧是雪色的,只是,这抹雪色里,用银丝勾勒出朵朵夕颜花。
太医院虽不曾懈怠,接连指了好几名太医过来诊治,甚至连邹院正都亲自到เ冰冉宫悬丝切脉,但都被夕颜吩咐离秋一并谢绝。
“和她无关。”夕颜的语音很低,复道,“把药方拿来。”
一略带苍老的女子声音在空落的庭院内响起。
他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意,用伞替她撑去漫天的飘雪,顺ิ着她跪拜的方向,目可及处,是一出殡的队列,那ว该是她逝去的亲人。
而,她的时间耽搁不得,因为,这是她最后,可以目送父亲灵柩离府的时间。
今日,是夕颜进宫应选秀女,本该是一个过场,却到现在,还未回府。
缘于,五年前,中宫倾仪皇后难产薨驾后,轩辕聿不仅没有再册一名皇后,更是一道圣旨,命当时的惠妃、萧妃、卓妃都一并自缢殉葬皇后。
但,随着侧妃有意无意地阴损,夏季,她开始待在绣楼,不再出去。
一朝选在君王侧,毕竟,是大多数世家女子的愿望。
也是,最初的痛。
夕颜随口说道,话音甫落,慕湮的眉心一颦,夕颜方意识到说错了话,虽为世家女子,对于进宫妃终是有着计较的,毕竟,宫门深如海,红颜错白首。
“多谢公子,我已识得路了,有劳公子相送。”
却没有想到,灯海ร璀灿的天堂,刹那,就化为人间地狱。
如若,当初,她不拿那枚簪花,是不是,现在至少会有俩个人是幸福的呢?
她不知道。
只知道,有些事,一旦发生,注定是无法转圜的。
冥冥里,或许,都是天定。
所以,此刻,她除了望向那ว姗姗走来的倩影,其余的思绪,都是徒劳而多余的。
慕湮今日,着一袭绯色的翟服,头戴碧玺珠玉冠,正中怒绽的牡丹ล镶嵌剔透碧玺,金蝶腾飞于侧,蝶翼衔的珠珞丝丝相连,珠玉冠前是玛瑙遮面,移步行走间却是纹丝不动,礼仪若此,再无挑剔。
慕湮就这样,缓缓地走进水榭,她身后是同样穿着红色喜衣的宫女,此时,皆止步于榭๓外,并垂放下白色的纱幔。
白,红。这两种颜色,相互辉映,其实是美的。
但,若一定要去比较,是白衬托了红,还是红凸显了白,则ท是没有任何意义แ的。
此时,那ว抹绯红的身旁้,仅是那烟水蓝。
是的。烟水蓝。
他和她的颜色在一起,真的很鲜艳,也很明媚,不似,他和她的颜色,绝对的黑和白。
夕颜心里这般想时,慕湮跪拜如仪:
“参见皇上。”
这一句话,她说的那么平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可,不是平静,就能掩饰过往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