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惊蛰看了看凤霄,见他点头,便对崔不去道:“有,ไ于阗王新派的使者业已上路,我们派人在且末接应,但也要三五日之后才能抵达六工城。”
这都注意到了?裴惊蛰有点惊奇,忍不住问:“都有谁?”
崔不去原有要务在身,与解剑府的差事井水不犯河水,但于阗使者被杀,玉胆失窃,他既然身在六工城,又正好遇上,不做点什么,简直就不像他崔不去的为人了。
出于合作的需要,崔不去将来龙去脉ำ简单提了一下,不过自然不可能事无巨细据实相告,仅仅是挑了一些他认为有必要的内容说。
薛娘子掩嘴一笑:“芸芸小娘子,只怕此刻还懒โ起画娥眉呢!”
他拿出一个锦袋,递给薛娘子。
裴惊蛰满腹疑问,连鸡蛋都顾不上吃,就忍不住询问:“郎君,那玉胆真的碎了?”
凤霄放下碗,慢条斯理道:“抢玉胆的人,很可能有两ä拨。”
他忍不住又朝马车角落瞟去一眼。
尉迟金乌紧绷的心情因这句玩笑而稍稍展颜:“若真是大美人儿,你又如何?”
他默默地在账册上又记上一笔,面无表情找到位置坐下。
凤霄一脸无辜:“好歹我今日也带你来看世面了,作为回报,你稍稍付出一点儿,又有什么关系?有我在,他也伤不了你的。”
伴随着外面的风声,崔不去喘息道:“原来你……”
但崔不去知道凤霄此时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举ะ动,肯定不是为了捉弄他,是以一动不动,也没有挣扎。
崔不去讥讽一笑:“解剑府倚仗天子权威,令朝廷各部ຖ给三分面子,在江湖上又有何地位?这玉胆若真有伐筋吸髓,令人起死回生之效,又怎会不值得他们来抢?”
“天寒露重,在外面听了那么久ื,怎么不干脆进来喝杯热茶?”
但夜晚同时也是对方最容易蛰伏潜藏的时候,乔仙与长孙商量之ใ后,都认为白天过来,反其道而行,最容易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还能引蛇出洞。
这位芸芸小娘子虽然既卖艺也卖身,但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只不过长孙实在阔绰,出手就是一袋金珠,莫说一个芸芸了,就是十个芸芸都已足够。
长孙菩提:“很好闻。”
长孙菩提:“这香,是你自己调的吗?”
默默喝茶的裴惊蛰忽而呛咳了一下。
“楼下甚是吵闹,令人不得清静,不知凤二郎是否介意我前来叨扰?”
身处这间屋子,出又出不去,更不可能隔绝呼吸,只能将如此诱人上瘾的香气一点点吸入。
长孙菩提道:“我来找芸芸。”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乐่平公主更是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人敢当着她的面,如此折辱自己的人,当即一状告到天子那里,谁知倒霉的却不是解剑府,更不是凤霄,隋帝杨坚哈哈一笑,道凤二真乃直脾性也,将那ว家将分配出京,安抚公主一顿,此事就不了了之。
是以这人一听说解剑府凤霄亲至,立时脸色大变,恨不能掉头就走,全无之前的趾高气扬。
崔不去咳嗽几声,苦笑道:“这位是解剑府的凤郎君,奉命前来调查于阗使者一案,他非说我与案子有关,将我强扣下来,你们便是去找县令,也是无用的,多谢你们的好意,我方才只是……实在忍无可忍罢了!”
这样一想,那ว凤霄对自己视而不见,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
他早该知道,自家郎君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
崔不去正走在一条很长的路上,这条路没有尽头,但两ä旁不时长出荆棘,从脚踝往上,紧紧ู将他双腿缠住,他想要继续往前走,就得用手将那些荆棘拔掉,为此双手早已鲜血直流,但荆棘非但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多。
这会儿的屋子,是彻彻底底的伸手不见五指,外面别说脚步声,连一丝虫鸣鸟叫都听不见。
等到窗外被蒙上黑纱时,他甚至还轻哂一声。
无须凤霄说,崔不去早已屏息凝神,只差没将心跳也放缓。
崔不去没料é到小洞里还藏了这么些冬眠的蝙蝠,一大群蝙蝠从头顶落下又扑腾出去的瞬间,他的感觉并没有比面对死亡威胁好多少,更不要说凤霄这种爱洁之人,晚上出来前的沐浴更衣算是白洗了,回去之ใ后这人估计还得搓掉一层皮,想想就令人感到愉悦,连带身处险境,似乎ๆ也不那么难过了。
“今晚到场的人之中,必定少不了与凶手有关联的人,说不定,就是凶手之一。”
凤霄拿出三人用的六根筷子放在一起,又一根根往外挪。
四周人来人往,毫无遮挡,但正因如此,他们反而更容易观察到可疑之人,说话也更加方便。
“玉秀的武功比你还高?”崔不去好奇道。
黑衣人一击不成,看见在场又多了两人阻拦,不由眼露愤恨,一招更比一招凌厉,长孙的佛珠一颗接一颗弹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对方แ剑气的空隙,让对方进退不得,更近不了妙娘子的身。
但乔仙听不懂ฦ,动作便没有停下。
裴惊蛰:“那与你杀卢幽娘又有何关系?她一个深闺女子,跟你那些阴谋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苏醒:“不错,那日幽娘从她父亲那里出来,就直接过来找我,我正好不在,她从前都很守礼,就是那一次,却未经我的允许,就闯入书房。”
过了片刻,凤霄终于道:“你想怎么合作?”
崔不去将乔仙等人循着线索ิ找到秦氏的事情大略描述一遍,末了道:“秦妙语很可能是高句丽人,而且玉胆就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