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愣了下，一时没回过神来。
是了，刘昱书还不知道，阿喜她做了什么。
太傅不能打皇帝，可是能ม打伴读，李固本来是怕李信孤单，把唐柱和铁生送了来作为伴读，可是送来头一天就挨了打，铁生的手心都打肿了，唐柱也不轻，可是满不在乎：“这算什么เ呀，都没破皮。”
“这老先生是气了好些天，好不容易逮着了泻火的。”刘润说：“唐柱他们底子也差，写的字歪歪扭扭，太傅怎么能看得下去，自然是要打的。”
“我在这儿。”
他是谁，阿福能猜到。
“事情多……迎来送往的应酬也多，光记人名就……”
朱氏要站起来时身体晃了一晃，手扶着炕桌。
阿福点点头。
“涂夫人原来也是德福宫的管事夫人，但因为一件旧事被太后打了板子赶出去，还是我救了她一命。”他顿了一下，说：“涂夫人是姚内官的干娘，和他的情分与旁人不同。涂夫人离宫之后，他应该还在奉养接济。”
刘ถ润怔怔看着，阿福将四边的线都挑开拆下，也还没用到เ一盏茶的功夫。她放下剪子，拎起布来抖了一抖。
阿福弯下腰去拣了起来，摊平放在桌上。
阿福的心情轻松了没一会儿又沉了下去。
没看到的时候可以忽略的问题，等真看到了之后，无法再无动于衷。
他笑着朝李固阿福分别作揖：“见过王爷，夫人。”末了儿曲起手指头朝摇车里的小家伙儿也拜了拜：“见过小世子。”
阿福忙说：“这可不能收，你送什么不成，非送这个。”
瑞云急忙递茶过来，不着痕迹的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开。
走，越快越好！
失去至亲，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正文六十二迎春四
年越来越近，他们没鞭炮，也没有什么年货，只找出些红纸来剪窗花写春联。阿福却觉得，哪年都没有今年过年的气氛浓厚。
杨夫人说：“对了，开头我以为阿喜姑娘已为人妇，可是现在近了，熟了，才发现她仍是处子。”
她经历的事情更多，包括先皇去世时那场皇位之争，还有更近的这一场外戚与皇帝的争夺。也许山庄里其他惊醒的人只觉得这是一场火灾，可是杨夫人却看到เ的是血光。
杨夫人一把掐住了常太医的胳膊。她的手指细而瘦，平时总是有一种优雅的感觉，现在却让常太医觉得像尖利的鸡爪一样，难以挣脱，手臂被掐的生疼。
用了饭移步到东厢房里，李固交待了一声，与韦素า一起去了书斋，阿福逗弄着李信，抬起头说：“母亲坐，妹妹也坐吧。这些天我们不在家中，多有怠慢，母亲不要怪罪。”
阿喜抢着说：“王府里又不缺我们两双筷子，我们和姐姐一处住着，也省着姐姐一个ฐ人孤单寂寞啊。”
“说是……太后回来了，请王爷和淑人进宫说话。”
阿福手一滑，还有半个没有搓开的馒头掉进了水里，锦鲤们一下子全凑了上去，好些嘴巴一起要在那块馒头上。
“好，你们就先回去吧，我们这里不用帮忙。”
“谁不知道她一心盼着能ม和固皇兄那个……咳，”下面的话她还未出阁说不出口，但意思大家都能ม领会：“结果她反而被撵出了太平殿，最后得了好果子的是你。”
阿福看着缓缓走进屋里来的人，几乎觉得……似乎隔了大半辈子的光阴。
这是阿福吗？
“刘内官，你可以不要误会，我可不是来……”他轻轻踮起脚๐，在刘润耳旁小声说了几句话。
“是是，”常太医说，“我也就说了两句话。”
李固没管她心里忐忑，急着问了句：“你几月生的？
李固一下子放松下来：“那ว就好。我还生怕你比我大了呢，虽然我们是一年人，可你月份比我小。
两ä个人静静的躺在帐子里，刚才又做了一番๘“激烈运动”，阿福平复着呼吸，感觉心跳也渐渐恢复正常速度。
阿福怔怔的看着刘润，又看看固皇子。
“阿福是傻子，殿下却是明白人。”刘润好象要把平时攒的话都说完一样，一开了口就滔滔不绝：“阿福不是不喜欢殿下，她也只是从小见了作妾人的苦，心里害怕。”
不过在皇宫这种地方，长幼与尊卑一向是难以界定的关系。
“吃了，吃了几块糕垫着肚子呢。”
为什么陈慧珍也在里头呢？虽然按岁数说，她不算太小，但是论起资历，进宫还不满一年呢。难道三公主觉得她特别出挑，特别送得出手？
“好冷好冷，鼻子都要冻掉了。”杏儿说：“好在屋里暖。往年我们在家，屋漏风，跟外头一样的冷，被子也不暖，睡到半夜会冻醒。”
太平殿，是真的名符其实，很太平。
当然，阿福知道，这种事没有如果。
但是就在她刚刚这样想的同一时间，忽然一声尖厉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阿福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姜杏儿抱着肩膀直哆嗦，旁边的人个ฐ个面带惊恐。
虽然阿福总觉得，高英杰留在京城，固然是因为ฦ想教导李誉。可是李誉离学武的年纪还有很长一段时日，恐怕……高英杰对李馨，还是难以割舍吧。
李馨的神态越自然，越是不提高英杰，阿福却能感觉到她这种平静的，不在意的表现下面，一定隐藏着截然不同的心绪。
“嫂子刚才去看何美人了？遇到五妹了没有？”
“没见着五公主。”
李馨就笑：“她可不是那种能乖乖在屋里坐着的人。就算自己母亲病了，她也未必甘心捱苦侍疾。”
“嗯，天时不好，听说景慈观中去了几人，吕美人似乎也病了。”
“吕美人啊，她不必你我大多少……她好像没得宠过，丽夫人，玉夫人，接着还有王美人，就是没轮着她……”李馨像是想起了什么，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途，脸上的神情有些惊疑不定。
“怎么了？”
“没什么。”
九十二秋寒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