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睁眼,嘴角噙着冷笑:“怎么,隐藏不住,还是暴露了你真实的面目?”
薛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随后手指用力,少年的眸子猛然睁大,脸色由白转红再转紫,双手死死扒着薛逸冰冷的指节,费尽全力想把那夺命指节扳开,可是…却无能为力。
“理由?”少年冷笑,同样重复了一下,反问道:“你会不知道?”
“你少给我来这套!”薛逸只觉得自己已被气得产生胸腔共鸣,声音一下浑厚了许多,“别特么跟我玩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懒得提醒你’这种桥段,俗!”
当然只是错觉罢了。
倏然,薛逸腰身一转,脚步早已先声夺人,一个ฐ猛子扎进了左手边树后并不起眼的一个山洞。
即将有一个新生活的她,不急。
她誓今后一定不再随意杀人,践踏他人的生命,毁掉别人唾手可得的幸福。
少女夹了一口菜,嚼了嚼,细细品味着口中的美味,直到吞咽下肚,才不紧不慢继续说道:“可我总觉得我的人生不该如此。这不是我在泛酸或者故意矫情,而是我真实内心所想。好不容易从那个ฐ地方逃出来,过一个ฐ平安幸福喜乐的日子不知是多少人羡慕的事…可是我不愿意变得如此安逸。”
“哪怕日后我过得并不好,甚至丧失生命,我也毫不后悔,我甘之如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还这么选,因为我这一生注定是一个奔波的人,一直在路上行走,停不下来的。”
黑衣人们让她恼怒,所以她把他们都杀了,也没打算从他们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而且黑衣人们的衣服明显就是杀手服,那个少年的衣服被划的支离破碎,就算她了解历史服饰也推测不出来。
薛逸气的简直肺都要炸了。这人是个绝对的危险,就凭他这心狠手辣不留情面的表现,薛逸觉得跟他有再多忍耐退让也白扯,他只会当你软弱可欺。
她决定要鱼死网破了。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正当薛逸即将雷霆一击之时,银面人蓦然说道:“我们其实该走了。既然姑娘喜欢坐在地上,那便继续好了。”
说罢反手一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带来,细细长长,随着微风隐隐摇。他一只手拿着带子在空中ณ比划了一下,带子竟自动绑上了薛逸齐胸的长。
薛逸不由得惊呆了,这又是什么邪功?怎么เ办到的?
银面人早已转过身去。他拽着丝带的一头往前悠悠地走,另一头绑着薛逸的头进而拖动着已下肢瘫痪的她前进。
薛逸几乎完全躺在粗糙的沙地上,身下的碎石砂砾不断剐蹭着背部和其它着地点。还好走之前村里人给她穿的衣服也是亚麻布的,粗人的衣服往往都耐久ื经磨,只是这种被硌来硌去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薛逸没办法,她还得抚着自己的腿。刚才银面人把她的双腿弹断,便是真的断了,双腿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扭转着,她必须要及时固定住保持原样,否则一挪位的话以后就怕是真的不好恢复了。
只是人都是有极限的。薛逸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又遭此厄运,身体已๐然承受不住。她感觉拖着拖着,感觉自己眼前视线模糊,头脑昏昏沉沉,便知道身体极点已๐至,昏迷前用尽全力把双腿以向上屈膝姿势最后一摆,便倒地不省人事了。
正盘膝树上的少年像是兀然感受到了什么เ,猛地睁开眼睛。
心神不宁,这是怎么回事?
远处,一声嘹亮的鹰鸣赫然而起,随后便是快稀落的衣布摩擦声。
苍鹰带领着一个队的军人向此处飞跑来。
“太子!”一头领高声呼唤。
“属下护驾来迟,望太子殿下恕罪!”
军汉们终于到达眼前,冲着树上尊贵的人齐刷刷地跪下,大声喊道。
“平身。”
树上少年看了一眼慌忙赶来的嫡系部队,皱了皱眉,又下意识地看了处远方的天际,随即收了眼。
他平淡而又充满威严地令:
“回宫!”